头的刹那看到沈寄眼底露出好玩的意味来,不由得在心头苦笑。
沈寄一直等着魏楹落座了,自己才乖巧的在旁边坐下。一副出嫁从夫不敢高声言语温顺柔和的模样。魏楹伸手捏了捏额角,青筋跳得更欢了。今日秦惜惜敢找上门来,不管她倚仗的是什么,自己回头都会被狠狠的收拾啊。
沈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魏楹的胳膊,小声道:“爷,秦姑娘还半蹲着呢。”
秦惜惜从小练舞,要不然被这么罚蹲怕是人都要歪倒一旁。
魏楹这才冷淡的道:“秦姑娘请起吧。”
沈寄饶有兴致的在一旁扮着贤良淑德,可是魏楹前脚进门,后脚就来人说大姑娘在哭着找母亲。她如此贤良淑德,当然只有去照看女儿,而不能留下继续看戏了。于是只能站起道:“那,爷和秦姑娘聊聊,我去瞧瞧孩子。”
魏楹很大爷派头的“嗯”了一声放行。
沈寄便往外走了,只留下那里两人在屋里。她回到小芝麻的房间一看,小家伙刚醒,正稳稳坐在摇摇车里挥舞着小手不肯穿外衣。穿上了可就不能自由活动了。她还没看到沈寄,沈寄便也没进去。说小芝麻找她显然是魏楹的托词,他不想她在场。她只有顺势回来看看女儿。也罢,她本来就不想上演两女争一男的剧目,魏楹自己惹回来的麻烦,就交给他自己去解决。
沈寄等着看采蓝怎么处理小芝麻不想穿外衣事件,小家伙执拗着呢,有时候就是沈寄自己也不太能搞得定她。因为总是狠不下心,被她一哭就心软了。
就看到采蓝笑眯眯的朝小芝麻过去,让拿着小棉袄的乳母站开了一点,自己连人带被子把小芝麻抱了起来。好家伙,得三十斤有多吧。看来采蓝力气见长了啊,说不定就是抱小芝麻抱多了练出来的。有她在沈寄省了不少心。
手脚都被裹在小被被里,只露出个脑袋。小芝麻不依了,使出杀手锏……哭!采蓝不为所动,就这么抱着小芝麻在屋里走着,口中不住的哄着。小芝麻哭了一会儿不见效,哭累了便也止住了。最后采蓝放下她拿来外衣,这回很合作,衣来伸手。沈寄心道,看来还真是不能轻易在她的哭声下妥协啊。
至于小客厅那边,沈寄走了,魏楹也没给秦惜惜好脸,“秦姑娘,你这么冒冒失失跑到本官府上求见夫人,你觉得合适么?”
秦惜惜就站在他面前,瞧着楚楚可怜的,可是魏楹此时可没有半分惜香怜玉的心思。沈寄虽然还肯对着他笑,但是已经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条件的信任依靠他了,已经和他有些离心了。他要是事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绝不会和秦惜惜相谈甚欢的。可以说,秦惜惜如今头上那顶花魁的帽子有一半是因为他的原因被人捧场的。这些他并不计较,在欢场混本就不容易。而且此前他对这个女子还有几分欣赏。
可今日,她居然敢找上门来,直接求见沈寄,就让魏楹很厌烦了。谁给了你倚仗,他自认并没有什么让人误会的言行。可之前通报秦惜惜求见,沈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差将“你确定真没对人家做什么”问出口了。他也不知道秦惜惜怎么就有这个底气找上门来。
魏楹不知道,他自认比其他客人规矩多了。可是他对旁人都不假辞色,只是对这个秦惜惜另眼相看,这已经足以让很多人认定秦惜惜是他的红颜知己了。不然,盐槽二帮的帮主做什么要在她身上砸这么多银子捧她做花魁,还有当时评定才艺表演的名士为何要偏向于她。
如果秦惜惜只是想借魏楹达到做花魁,并把花魁事业推向顶峰,那么她运作得非常成功。甚至可以成为此后扬州花魁的一个运作模式被学习。可惜,她要的并不只如此。其实也怪不得她,八岁就被亲爹卖入青楼,挣扎求存,她早就倦了厌了。就在这个时候,在一众脑满肠肥的官员富商还有一方豪强中间出现魏楹这么一个二十多岁英俊温文的高官,那真是被周围的人衬得跟仙露明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