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风骑撤退后,镇北军后方大营幸存的将士们也开始紧急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强大营的防卫力量。这一次北戎派出的乌风骑偷袭镇北军后方大营,令镇北军损失严重,同时也大大地刺激到了镇北军将士的尊严。
宁修元坐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内,思索到乌风骑此次前来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射杀自己这个镇北军主帅。为此他们不远千里奔袭横穿赫连天堑而来,此次因为顾远华的出现毁了他们的计划。虽然自己此次侥幸成功地躲过了一劫,但这也无疑大大打击了镇北军的军威。
而此次乌风骑如此不畏艰险,不计伤亡偷袭镇北军大营,宁修元相信绝不单单只为了袭杀自己一人。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整个大周西北边境抗击北戎的军队,乌风骑此次撤退逃离的方向虽然依旧是赫连天堑的群山。但北戎的军队常年盘踞西北边境崚谷关一带,他们对于赫连天堑绵延群山的熟悉程度不比他们镇北军了解的少。保不齐他们会趁着撤退这一幌子,会转战到崚谷关前线,在搞一次偷袭指挥大营之事
他需要尽快通知在前线坐镇指挥的十三皇子李玄阳,让他加强身边的护卫力量,以防不测。但他也知道,按照皇室规定,皇子身边的护卫力量是非常强大的。除了暗卫、亲卫外,还有皇帝指派的龙影卫,以及皇子母家训练的一些死士等等。总体来说,一个皇子身边的护卫力量,在正常情况下是要远超他们这些臣子的。
然而,宁修元还是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忧虑。他知道,皇室内部的斗争一向激烈,而十三皇子李玄阳因与二皇子母家出于同宗,天然就是二皇子一党。此次能够争得领兵的大权前来增援,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想要借机铲除他。此次乌风骑的袭击,很可能会给这些人提供一个下手的绝佳机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这种借刀杀人的阴谋诡计说不定会让人防不胜防。他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现在十三皇子带着二十万的增援大军,所以他必须安全无恙,否则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造成军心涣散,那么西北边境崚谷关很有可能会守不住。到时候他宁修元和整个镇北军就可能成为整个大周的罪人了。
宁修元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营帐外的焦土、损坏的营帐、折断的长矛等等,他立即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对着藏在暗处的一个死士肃杀地说道:“去,赶快去前线通知十三皇子乌风骑的偷袭一事,让他加强自己的护卫。同时也要小心有人借刀杀人!”一个如影子般的人,抱拳单膝跪倒冲着宁修元说道:“是,属下遵命。”
抛下宁修元那边不说,顾远华救了宁修元中毒后,因为及时服用了解药,毒算是解了,但是因为箭矢划破了后背日常敷药就成了难题。好在顾远华解毒后没多久便清醒了过来,发现伤兵营的军医要给她治伤敷药后,她吓得连忙找了个借口拿了药便回到自己的住所。她女扮男装之事是她最要命的秘密,这么多年来顾远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受伤,不敢生病,就怕被医生诊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秘密。
顾远华拿了药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屏退了身边的仆从,拿了根长长的竹条,在一头裹上绸布粘着药粉一点一点背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她的动作很轻很柔,由于伤在后背,自己无法看清伤口的具体位置。只能扭头看着背后的黄铜镜,借着镜中模糊的影像,一点一点给自己涂药。
药粉接触到伤口,一阵一阵的刺痛和灼烧感,让她的眉头微微皱了又皱,额头冷汗淋漓,但她并没有哼出声来而是默默地忍受着,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将药粉涂抹在伤口上。
上完药后,她放下竹条,转过身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因为药物的刺激,疼的满脸是汗,她拧湿了帕子将脸上的汗轻轻的擦去。顾远华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衫,才坐在房间里将屋外的仆从唤进来收拾自己处理伤口的衣物和破旧的衣服。
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心情却异常的沉重。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非常危险,两军交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稍有不慎,丧命事小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对于自己的家族将无疑是一场灾难。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从崚谷关脱身,更加小心谨慎的保护好自己身份的秘密。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家族带来危机。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考着将来的计划。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鲁莽行事了,必须要更加冷静地应对各种情况。学会保护自己,保护顾家不受自己的连累。
就在顾远华思考自己未来要怎么办的时候,宁言州从屋外走了进来。“远华,你的伤怎么样了?”宁言州一进屋便看见顾远华已经整理好仪容,安安稳稳的坐在桌旁,于是他关切的问起顾远华的伤势。今天要不是有顾远华,伯父可能就遇刺身亡了。北戎那帮蛮人一点也不讲武德,竟然玩起了偷袭和暗杀的勾当。
“没事,伤的不深,就是划破了皮。解了毒上了伤药应该过几天就好了!”顾远华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伤势,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从崚谷关脱身。
“你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色这样苍白!”宁言州走近了就看到顾远华面色苍白,便关切的说道。
“真的没事,应该中毒导致的,解了毒养一养就好了。宁大哥你的伤怎么样啊,你本来伤就没好还经历了一场大战,伤口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吧?”顾远华自己伤势的话题引到了宁言州身上的伤来了。
“没事,刚看了军医,我身子底子好,之前的伤处理得当,恢复的挺好。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吧。”宁言州说的轻松,但此次的惊险想想还是令人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