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闻言,他不禁失笑道:“那就早点说。”语毕,他转身踅回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气泡矿泉水,不忘把瓶盖打开后才递给她。
她犹豫须臾,最终还是接过淡蓝色的玻璃瓶,冰凉的触感自掌心扩散开来,也稍微消弭了她的火气,道过谢后便就着瓶口喝了起来。
辟尹和睇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胸口掀起一阵莫名的騒动。
他不得不承认,她亮眼的外表确实吸引了他的目光,否则他不会浪费时间布下这么一个局,让她介入他的生活。
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其实他明白
喜欢美丽的女人是人之常情,他当然不例外。
除此之外,她谜样的生活背景也引起他不小的兴趣。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惯于偷窃?
如果缺钱,她还有更多其它方法可以获得,何必要冒着可能被逮着的风险?而她的家人是否晓得她的这一份“工作”
辟尹和被自己全绕着她打转的思绪吓了一跳,知道那些事跟他的计画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整晚都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他从成串的疑问中抽离,很快地调整好情绪,转移话题。
斑艳阳停下动作,盯着镶了星砂与弹珠的别致茶几,没承认也没否认。
辟尹和也料到她一定不会搭理,没有恶意的提点道:“这么别扭,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一语中的,她的心口不由得揪了下。
他的话很直接,老是踩中她的痛处,就某方面而言,这算不算是对她的一种了解?
世上没有人值得她去了解,她也不稀罕被了解,但极力隐藏的某部分被揭穿,她意外地没有预期中的生气,反而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当初母亲的谆谆告诫,太强硬固执往往会害了自己。
可是她无权软弱,唯有以坚强与仅存的尊严武装自己,杜绝伤害。
一阵酸楚忽地袭上眼鼻,呛得她眼眶泛泪,她连忙垂下头掩饰翻涌的情绪。
辟尹和没有错过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难得没有发挥毒舌本性好好嘲弄一番,亦没有追问原因,而是选择沉默。
他未置一词,甚至打开电视,让节目中的声效充塞着客厅,然后退到厨房,把空间留给她。
不是善心大发,也无关作战计画,而是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勾起他的怜惜之情,太过鲜明且浓烈的感觉,对向来懂得克制的他而言并不寻常。
谁知道,这是不是她另一个骗人的手段?
辟尹和暗中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太入戏。
厨房里不断飘来阵阵食物的香气,刺激着艳阳的嗅觉以及空空如也的胃囊,饥肠辘辘的感觉逐渐压过了感伤的气氛。
她好奇的看往厨房方向,看见官尹和正从烤箱里端出一盘什么东西,接着又回到瓦斯炉前翻动平底锅中的食材,纯熟的动作在在显示他谙于厨艺,甚至比她还来得高竿。
她不禁怀疑父亲给她的情报是否错误?
这个在男公关俱乐部上班、又会下厨的年轻男人,真的是观天集团现任总裁的儿子?
为了求证,她大量搜集相关资料,不少杂志都曾报导过官总裁年轻时的风流韵事,也提过官二夫人为官家产下一子而倍受宠爱的八卦,但对这位官家独子却鲜少着墨,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似乎是受到刻意的保护。
唯一符合的,就只有名字官尹和。
说不定只是凑巧名字相同,怛命运却大不同。
一个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过着被人服侍的优渥生活;一个却是屈服于现实,不得不出卖自己,以取悦女人赚取金钱的男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际遇,再笨的人都知道要选择哪一种人生。
包何况,精明如他,又岂会舍弃前者就后者,自甘堕落?
艳阳又被这个问题混淆了思绪,整个脑袋都充斥着与他有关的事,搞得她心神不宁。
人就在眼前,她大可旁敲侧击,试探他的口风。
不过,问了也无济于事。
她都打算推掉这份差事了,他是富家少爷还是男公关,都没有分别了。
“过来吃饭吧。”官尹和对着怔仲出神的她催促。
斑艳阳回过神,缓缓移动步伐。
来到饭厅,看到一桌子的家常便菜,她的娇颜上难掩惊讶。才多久的时间,他竟然就做出五、六道菜,而且看起来还很好吃
辟尹和添了两碗白饭,回身便看见她盯着菜肴发呆。“坐啊!”他替她拉开椅子,将饭碗摆到她面前,自己则在她对座坐了下来。
他坚持要她上楼,只为了跟她一起吃饭?艳阳握着筷子,眼中一片氤氲,心头彷佛有什么破匣而出,填满胸口。
辟尹和扒了大半碗饭后,终于分神抬头,发现她一口都没动。“没把饭吃完,休想离开这里。”他语带恫吓,制止她继续恍神。
这女人不是凶得要命,要不就像灵魂出窍似的,陷入呆滞,一下子自信满满,一下子又流露出女人多愁善感的一面,简直跟中邪没两样。
他是不是该找那个具有灵异体质,名叫向亚霁的家伙帮忙“鉴定”一下比较妥当?
他可不像那家伙一样,明知道对方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谈他的恋爱。
如果这女人真的撞邪了,那他的计画马上宣告终止。
辟尹和想着想着,突然没了胃口。“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家。”吩咐完毕,他离席为自己煮咖啡。
他一离开,她的神经着实放松不少,但又对他突如其来的脾气感到困惑,没察觉自己这多馀的心思已逾越了理智的界线。
她咀嚼着他亲手煮的饭菜,填饱了肚子,也悄悄填补了心底深处的空虚
宽敞的大厅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凝窒的气氛。
坐在古董龙椅上的男人满脸怒意,睁大的眼睛、龇牙咧嘴的模样,如同画像中的锺馗,令人不寒而栗。
“你再给老子说一句?”高丰原发出暴喝。
艳阳纵然已手脚发软,仍逼迫自己打直腰杆,勇敢的说出决定。“我想放弃这次的任务,希望爸爸成全。”
斑丰原怒不可遏,重拍了一下桌面,发出巨响。“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压下心头强烈的恐惧,低着头请求谅解。“这个任务感觉起来像在浪费时间”
“你懂什么?!”高丰原走到她跟前咆哮。“那是一条大鱼,比起你去偷那些不入流的珠宝古董还要值钱千万倍!”
他没有夸张。
辟家资产粗略估计至少有几百亿,相较之下,那些几百万、几千万的高价珠宝根本不够看!
她屏息,心意却更加坚决。
“要是对方看上你,你这条水沟里的臭虫就能升天当凤凰了!”高丰原用极为鄙夷的字眼损她。
艳阳早就已经麻痹,一脸木然地道:“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官家少爷,那更不可能会对一只水沟里的臭虫有兴趣。”
听到她顶嘴,高丰原忍不住狠狠掴了她一巴掌,雪白的脸颊上立即浮现鲜红的五指印,嘴里尝到了血腥。
她痛得泪花在眼中打转,咬着牙倔傲的不让泪水流下。
斑丰原又在她另一边脸颊赏了一记耳光,毫不手软。
艳阳闭上眼睛,身心已经麻木。
“有我在的一天,就轮不到你作主!”高丰原暴吼,接着取来一根木棍,二话不说就往她身上挥,每一下都不留情。
艳阳没有求饶,也不再感觉疼痛。
当下,她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好至少,她就能彻底解脱这纠缠她多年的噩梦。
恍惚间,她身子一软,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