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殷夙傲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继续等待她开口。
“如果天曦和落日开战,我依然会为天曦效命。”
他的眼中有了异样的光彩。
“如果你做了逆天大恶之事,我一定会向你宣战。”
他笑了,笑得如花开三月的风。
凌千萝也笑了,泪眼含笑,她的宣言也继续下去“除去这些时候,我会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保镖。”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两双久经征战而显得粗糙的手心摩擦着,微微用力,他们拥在一起。终于走在了一起,一黑一白两个绝世武将的心终于一起跳动了。
忽然帐外有了微小的矣诏,两人微微一笑,该来的终于来了。
殷夙傲摸着她的脸,寻求保证地低声问:“誓言一旦出口是不可以反悔的,千萝。”
“我知道。”她握住天龙寒钢枪,低声道:“皇上在十里之外接应,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说完就要去背他,却被他推开了。凌千萝不解地回身,却发现那双邪魅的眼中满是兴味盎然。
“千萝要带我偷偷离开?”
“你受伤了,而且不知朝中何人是叛徒,这支军队中也不知谁是叛徒,敌在暗我在明,还是不要硬碰的好。”
毕竟是人都知道,现在是除掉殷夙傲的太好时机,他受伤了,而且谁都没想过他会活着回来。错过这次机会让他回到朝中,上有皇上,下有他的骑兵队,身边还有凌千萝这样的妻子,恐怕任何人都伤不了他。
“可是这样不战而逃,千萝不是委屈吗?”殷夙傲笑得妖魅“任何人都不可以委屈千萝,连我都不可以。”
“你”她瞪着这个男人“你还想送死?”
“非也,怎么叫还想送死?”他慵懒起身“之前在长月军营我就知道自己死不了。”
凌千萝僵硬地回答“因为长月公主?”他和长月公主差点定下的婚事,一直是她心口隐藏的刺,她以为藏得很深了,却每每会冒出来伤到她。
“错了,”他环住她,低声笑着“因为即使我死在长月国手里,我也会永远在千萝的心里活着。”他就是算定了最坏的打算。
只要千略葡救他,他是死不了的,若他因千萝不肯出手而死了,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
“你真是疯子。”
她的话被吻住了,然后殷夙傲放开了她,那抹妖艳的微笑绽开。
“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话音一落,两人已经跃出了帐中。帐外数十条阴影站定,火把将一张张冷酷的脸映得通红。
“我等奉宰相之命,捉拿通敌犯殷夙傲和天曦奸细殷千萝。抗令者死!”
火光中,殷夙傲胸口点点红斑,一张妖冶的脸如同鬼魅现身,他讥讽地笑着“杀人还栽赃?可怜的宰相大人,为什么不说你们想弑主夺兵权?落日国有一个殷夙傲已经是大不幸,现在又多了一个同样令人头疼的将军夫人。”
为首的武将怒目大喝“殷夙傲!你趁先帝病重杀了太子,立一个庶妃之子为王,又杀朝中老臣百人,如今还和天曦妖女公然勾结,甚至和敌国私定盟约,条条大罪,死不足惜!”
“那你们就是忠臣了?除了盲从一个昏君,你们还有什么功劳?”殷夙傲邪邪一笑“然后就是努力向上爬吗?”
说完他大笑“忠臣啊,忠的是哪个皇上?皇上还会杀皇上,是不是只要是皇上都要忠?”
“你你狡辩,杀了他!”
为首的武将挥舞着手里的长矛大吼,却发现周围的人都不回应。
那些武将都在偷偷议论“他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像没事人一样?”
可是事情已经不容他们后悔,凌千萝横枪冷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们连起码的军令如山都不懂,遑谈什么忠君。”
“大胆妖女,落日国之事容不得你插嘴!”
忽然周边又围上一群士兵,有人呼喊“坑诏手,取得殷夙傲首级者,加宫进爵,赏金万两!”
随着那人的呼声,凌千萝和殷夙傲相视一笑,身影同时掠空而出。
她首先攻向一名手握长戟的武将,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声兵器相击的悲鸣,那人已经被枪挑下马。长戟在空中飞起,她左脚一踢,殷夙傲已经接住,顺势又是挥,另外一名武将下马。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上马。
这下全场终于反应过来了,反叛的士兵围了上来,却丝毫无法靠近一边驭马奔腾,一边战如狂龙的两人。
从天空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潮中,他们像两只比翼破风而行的鹰,步调一致地向外冲去。
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或者那是由血染成。可凌千萝从来没如此轻松过,这一次她不为任何人而战,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是为了和身边的这个男人一起随风飞翔。
殷夙傲又何尝不是,即使无暇去看她,他也从未这么清晰地感应到她的存在。
七年前的遗憾现在圆满了,他们一起驰骋在沙场上。
不知道杀了多久,只知道后来那些士兵都忽然停下了攻击,夜空下的两人同样的耀眼夺目,同样的倨傲超群,如两个战神降临,这样的人他们不愿也不敢去伤宝口。
最后,他们终于冲出了军营,夜色中两人并驾齐驱在荒凉的大漠之中。
风送走了浓郁的血腥,破晓的天边渐渐转鱼吐白。
两人勒马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远处颜城阳驻扎的营帐已经渐渐显露在他们面前。
殷夙傲回首,朝阳里的凌千萝如浴火而立,连夜征战的疲劳丝毫没有出现在她脸上,他微微一叹“你真美。”
她收回眺望军营的视线,惊愕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有人赞美她美丽,朝阳下的俏脸微微红了,红潮很快蔓延了开来。
他几乎为眼前的她看痴了,他最美的千萝,他骄傲的雪鹰,如今安稳地停歇在他身边。
凌千萝有些局促地想纵马向前,忽然他抢先冲了过去,下一刻她的耳朵被人轻轻咬了一下。
“我爱你。”
那温热的鼻息騒痒着她的耳朵的时候,那句话也在逗弄着她那颗羞涩的心。
可是没等她再次潮红,殷夙傲的马已经开始驰骋奔跑。
“千萝,跟我来!”
她摸摸耳朵,咬唇忍下再次欲泛滥的羞意,踢着马腹跟了上去。
听着身后的马蹄声,他的唇角弯了起来。这般果断俐落的骑术,这个天下唯一能和他共用疾风血雨的女人,感谢上天,让此生有一个千萝。
两道疾速的身影一直奔入了朝阳中,背后的影子绵长的交错在一起。
有了殷夙傲才有了今日的殷千萝。
此生我唯一的对手只有一个叫千萝的女人。
那样的誓言,是属于敌人,属于朋友,更是属于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