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似乎就是怎么磨灭他对自己的感情。永绪帝若是知道了两家走得这样近,不知道是何感想?
留着自己是因为她承袭不了爵位,留着墨重华是因为他活不过弱冠之年,两个人都对司氏没有威胁。但若是两人走到了一起,就算没有威胁,也是无法被司氏所容忍的。
就如同昨夜刺杀大哥的那一批人,如果他们也将墨重华列为了目标,那她该怎么办?
这条复仇的路终究是要她自己一个人走到黑的,决不能把他拉下水。
思及此,她吸了口气平复心情,而后淡淡开口:“红榴是我害死的。”
身旁的人僵硬了两秒,默默地抽回了手,面色凝上了一层寒霜,“我查过了,此事与你无关。”
“我把她关在我的寝殿内,然后司琨进来了——”提起死去的一条人命时,卿千玑好不在意地望着手炉里猩红的碳火。勾唇笑了笑,“我知道司琨会对我做什么,所以我让红榴承受了。”
“我是个恶人,我罪无可恕。”
“当初向你讨要红榴时,我就有了杀她之心。”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也没什么别的深仇大恨。”
“我是公主,杀个人怎么了,何况她的命也不值钱。”
墨重华一直沉默着,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骇人,终于,他压抑着语气里的怒气说了一声:“停车。”
马车随即停下,他连一眼都没有分给卿千玑,语气好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请你下去——”
卿千玑不怒反笑,掀了帘子就跳下车,她的衣裙都还没从车辕上滑下,马车就已经迅速地跑远了,如此决绝干脆。
寒风将她的罗带吹得翻飞,天上又稀稀落落地飘起了鹅毛大小的飞雪,她看着自己的纤细的手指,指甲上已经涂上了浅粉色的指甲油,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了手背上,烫得她心口疼。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风吹散了眼泪,她接住了一片纯白的雪花,又想起了他清清冷冷的眸,“坏事都让我来做吧,你只要好好地活着就好。”
身后有马蹄声响起,卿千玑在风雪中回过头,看见了迎着朝阳而来的独孤九。
独孤九本是高高兴兴地想和她打招呼的,突然间看见了她满眼的泪,急急勒了缰绳下马,三两步跑到她跟前,“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街上?墨世子呢?”
语毕,独孤九也是微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昭阳的身边就该有墨重华跟着的,等他回过神来心底隐隐觉得烦闷,说不清道不明。
卿千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另外问了一句:“为什么我害死了红榴,你还与我玩呢?”
独孤九这下听明白了,估计墨重华哪根筋又搭错了,因为那个婢女的事情和昭阳生气呢。他颇为义气地将袖子往她的泪眼前一伸,“擦擦眼泪吧。”
卿千玑抓着他黑色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嗫嚅开口:“你还没回答我呢。”
独孤九万分嫌弃地收回自己的手,拧眉道:“我又不认识那什么红榴绿榴,她的生死与我何干,再说了我也不相信你会害人。”
卿千玑接着问了一句:“那如果有一天,我害死了你的亲人朋友呢?”
“我求求你赶紧弄死独孤长生,我就能翻身做独孤八了。”
独孤九跃身上马,向卿千玑伸出了一只手,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