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轻轻松松替他自己解去难堪,实在是个心思敏捷又善解人意的人,不禁对他顿生好感。
柳絮看着一炕凌乱的破烂被褥,却再也不愿请他坐在炕上。他那一身华服,一坐下去,说不定就会坐在一堆臭袜子烂鞋之上。她仅仅是一想到这里,就已经烦躁不堪了。
恰逢此时,锦红在门外探了探头,眼睛顿时一亮,欢叫道:“咦?冯先生!您怎么来了?哎呀,这屋里怎么能待得?还是到我们屋里坐坐去!”
柳絮巴不得一声,又见她衣着整齐,并无不妥,方放了心,立刻含笑道:“对,到我们屋里坐吧。”
西屋里一样的破旧,却是干净整洁的,一望而知是年轻女孩子住的屋子。大通铺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掉了漆的小桌擦拭得干干净净,上面支着一面小镜子,镜子旁边散放着两只红红绿绿的发卡;窗台上的水瓶里还插了一枝怒放的红梅。
冯思齐站在屋子里环视四周,转过头笑道:“还是这里好,和刚才那屋子比起来就是地狱和天堂。”
大家齐声笑了,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和缓起来。四姨娘拍手笑道:“怎么把正事儿忘了?今儿不是来听戏的?”
柳承贵脸上呆了一呆,神情立刻肃穆起来,恭恭敬敬地望着四姨娘,有些口吃:“那什么,太太,大伙儿回家的回家,都走得差不离儿了……”
四姨娘已经自顾自坐在了炕沿上,此刻跷着二郎腿,从丫头手里接过一只香烟,吸了一口,姿态优雅地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儿,闲闲笑道:“旁人就不必看了,左不过就是几个跑龙套的小子们吧?就让这姑娘唱几句我听听罢了。”
柳承贵连连称是,又为难道:“连琴师也不在。。。”
四姨娘略有些不耐烦,“我是来听戏的,又不是来听琴的。就清唱最好。。。不行的话你就单用把胡琴配着就成了。你是班主,胡琴总会拉的吧?”
“会,会……”柳承贵忙从墙上摘下二胡,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太要听哪出?”
四姨娘略一沉吟,“梅老板的《贵妃醉酒》,孩子可会唱?”
柳承贵倒吸一口凉气,勉强笑道:“会倒是会,只是依样葫芦画瓢,万万不敢说唱得好。这样的大戏,丫头也只是在家练着玩儿,从来没敢登过台,只怕是见不得人。”
四姨娘仰天打个哈哈,纤纤玉指,轻轻捏着那套着细长翡翠烟嘴的香烟,曲着兰花指笑道:“梅老板的戏,哪里是人人能学得的?就只说那衔杯,卧鱼,扇舞,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力岂是能学成的?就是演,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现在也倒不用太讲究那个,只要嗓子好,身段漂亮就成,依着梅老板的样儿能学得有五六分象就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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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粉红!荆钗迫切需要亲们的火力支援,有粉红票的丢张过来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