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陈延庭抓住她的手腕,“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没睡过,从昨天直到现在?”苏彻也靠过来。
苏锦虞马上摇头,眼神里有一闪二逝的恐慌,怎会瞒得住已经快成“精”的两人。“小囡,不要骗我,我不想你骗我”陈延庭神色冷峻,丝毫不见以前的温柔。
苏锦虞真的怕了,她怕陈延庭就这么走了,她不敢再说谎,犹豫的点了一下头。陈延庭神色越来越冷,隐隐可见眼底的怒气。苏彻也是面色不善,很生气的样子。
苏锦虞不再看他们,她低下头,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与身体之间,两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腿,那两只手在微微颤抖着。
陈延庭见状,眼里终于忍不住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很心痛,心痛自己挚爱的女子竟是如此的谨小慎微,生怕惹怒了自己。他努力回想着一切,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的反常行为。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做的不够好吗?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去做,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苏彻也很痛苦、内疚、伤心、失望,就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难言。他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想着自以为照顾的很好的妹妹,却是这样“好”。他很内疚,是自己不够关心她吗?他甚至感到绝望,对不起母亲,母亲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临终前唯一的嘱托就是照顾好年幼无知的妹妹,要让她一辈子都是幸福的。可他做到了吗,真是个失败的哥哥,他不禁自嘲。
“好了,小囡,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要伤心。”他慢慢的伸手,环住她的身子,再收紧自己的胳膊,紧紧搂住她,让她感受到自己温暖的存在,是可以依赖的怀抱。他把下巴搁在苏锦虞的脑袋上,帮她整理好了乱发,又再头顶落下一吻。
“小囡,抬头,让我看看。”苏锦虞感觉到身上的温暖还有那柔和甜腻的嗓音,都让她沉醉其中。贪婪的吸了一口气,不在犹豫,抬头望向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儒雅自然,睫毛长长下垂,像是两把小刷子,笑眼迷人。
她小心的摸摸他的脸,是真实的,却和刚才判若两人。苏锦虞有些不敢相信,还是很疑惑。陈延庭似乎察觉到她的问题,轻声告诉她,不好用太大地声音,怕吓坏了她。
“小囡,我是在气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居然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你不知道我和你哥哥会很担心吗吗,害得我们在那里猜来猜去。就怕你会隐瞒自己的想法,下次不要这样了。别怕给我们添麻烦,我们没有人介意。要是你是因为做噩梦所以睡不着,我们都会守着你的。不用怕我会离开,我会永远等着你的。知道了吗?”
苏锦虞点了点头,有些似懂非懂。苏彻笑了起来。“虞儿,要不要睡一会儿,哥哥守着你。”
苏锦虞不知道,但有些期待,有些忐忑。陈延庭看在眼里,于是让她乖乖躺下,又命翠容点上安神香。
“小囡,我哄你睡觉。”
“金陵宫殿春霏微,江南花发鹧鸪飞。”
“等等,陈延庭,你背诗干吗,这哪能睡得着?”陈延庭刚背了一句,苏彻就忍不住打断。
“我小时候我娘一念诗我就睡着了,挺管用的。”陈延庭很认真的回答他。
“……好吧,你接着念。”苏彻无语。
“风流国主家千口,十五吹箫粉黛稀。满堂侍酒皆词客,拭汗争看平叔白。□□一曲时事新,挥泪临江悲去国。令公献籍朝未央,敕书筑第优降王。魏俘曾不输织室,供奉一官奔武强。秦淮潮水钟山树,塞北江南易怀土。双燕清秋梦柏梁,吹落天涯犹并羽。相随未是断肠悲,黄河应有却还时。宁知翻手明朝事,咫尺人生不可期。苍黄三鼓滹沱岸,良人白马今谁见。……”
“等等,你怎么还没有念完?!”苏彻听得头疼,还有,这诗说得可不是一件好事。
“嗯,还有不到一半。”
“还有?可以了,太长了,这怎么睡得着?”苏彻简无法理解。
“嘘,你看,小囡已经睡着了。”陈延庭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挡在嘴唇前面。
“她那是太困了!你可以闭嘴了吧!”苏彻压低声音,故意做出很夸张的嘴型。
“不行,我要接着念,让她知道我在这儿陪着她呢。”他摸摸苏锦虞地额头,看着她沉睡的娇颜。
“什么,你还要念?”苏彻觉得他就要崩溃在陈延庭念的这首诗里了。
“国亡家破一身存,薄命如云信流转。芳仪加我名字新,教歌遣舞不由人……”
苏彻闭了闭眼,生生忍下一股愤怒,怨恨得瞪着陈延庭。后者的肩膀一抖,又装作没看见。“君不见李君椎髻泣穷年……”
“……”苏彻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