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读过书,可大家也都懂得圣人的大义,并且得出了一个相同认知,那就是,敢于犯言直谏的都是忠臣,朝廷里忠臣越多,就会把天下治理的越好。
今日之见,大明朝的忠贞之臣又何止一两个?怎能不让人欣喜呢。
当然了,赞叹和泪流的都是百姓,众位御史可都不甘落后,他们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和立场。王御史话音未落,就发觉身边多了很多人,转头一看,尽是同僚,每个人都面沉如水,眼中放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在对王御史说:我们和你在一起
王御史能想到的,其他人当然也都想到了,就算没想到的,看见王御史的举动,又看见他搏了个满天彩,又怎么会还不开窍?
苏御史那个大伙儿事先没准备,学不来,但是王御史的举动却很容易学,只要走几步就行了,就算是动作慢了,至少将来史书上也会有个‘等’字来概括,生平履历上也会留下重重的一笔:曾任言官,于正德元年二月,不避刀剑,劝谏天子,勇气可嘉,正气凛然
“陛下,臣有本奏”
“陛下,臣请诛杀”
“陛下”
转眼间,礼與前就挤满了人,要不是钱宁和一干锦衣卫尽力阻挡,恐怕都会有人冲上天子车驾了。
饶是有锦衣卫的阻挡,也阻挡不了御史们的狂热,在百姓频频的喝彩和助威声中,众言官都是目放奇光,眼巴巴的看着手持宝剑的正德,那眼神仿佛就是在召唤着正德:捅过来吧,赶快捅我吧
三大学士和九卿却是面面相觑,言官们的举动他们倒是能理解,言官们,职责就是弹劾天子和百官的,政绩也只能从这方面体现,眼前的机会对他们来说确是难得。只是,若是在金銮殿上倒也罢了,可在这京郊众目睽睽之下,就有点失体统了。
李东阳脸è很是难看,对张敷华说道:“张部堂,如今这般局面可是你想看到的?如此作为,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了?还请张部堂约束下属,有弹劾可日后上表启奏便是,何苦急于一时?”
张敷华本也有些不满,士大夫要有矜持的,岂能如此没有风度?可被李东阳一说,他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他也不甘示弱,冷声念诵起了都察院的职责:
“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jiān邪、小人构党、作威福政者,劾”
见他冥顽不灵,李东阳也是无法,他虽然是大学士,可这个时候也是没办法约束言官的,因为至少从朝廷的法纪和士大夫的道理上来说,言官们的行为是无可挑剔的,甚至说是模范行为,毕竟正德手里那把剑不是摆设。
真要有人上前劝阻,只怕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少不得要落个逢迎媚上的名声,就算是大学士也一样。
旁观者都是如此,当事人身上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了。
只不过,被无数人喊打喊杀的谢宏却笑得更开心了,那笑意中带着浓浓的讥嘲之谢宏看向众言官的眼神也极是不屑。
哼所谓的言官,不过如此罢了,说到底,做出来的忠贞模样也只是为了自家的名声,所求的,也不过是名利二字而已。
求名利倒也无妨,可这些家伙却是完完全全的损人利己,无论什么样的皇帝,他们都要挑出来病,然后描述成昏君,借此来彰显自己的忠贞。
赶走鞑子,开国的朱元璋好杀;
迁都,定下天子守国的成祖好大喜功;
不管事的万历则是怠政;
什么都管的崇祯更是亡国的罪魁祸首。
而自己的这位二弟,说不用说了,明武宗可是号称昏君中的昏君,大明朝第一呢。
谢宏笑容转冷,今天有我在此,会让你们如愿么?二弟手中的剑可是哥的杰作,就让你们开开眼吧。
只要二弟正确领会了我的意思,那就没有问题了,谢宏看向黄罗伞下,正德回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只管放心,然后面è一肃,将宝剑倒转,指在了自己的iong腹之上
捅人?正德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言官们,白痴,大哥给朕做的宝剑岂能做那么无聊的事?用大哥的话来说,那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朕这把宝剑是拿来捅自己的
京郊再次由闹转静,所有人都被正德的举动吓住了,一时都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黄罗伞下的那个身影。
什么情况?皇上被逼得要自尽了?
只有谢宏不动声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没人知道,他心里正在偷笑:二弟跟我果然心有灵犀啊,这么奇葩的事情,居然一句话他就领会了,真是太神奇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叫高明呢。
傲然四顾时,只见万人束手,唯有一片呆滞,谢宏不由豪兴大发,直y裤赋诗一首,以抒iong臆。
有道是:黄罗伞下,大运河旁,皇袍如uā,长剑胜雪,不知惊煞了多少英雄豪杰。。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