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碌说明来意,把昨天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当真?”听完吴正碌的话,汪静宜放弃了冷语冷箭,眼光从老花镜片里透出来,盯着吴正碌。
“我有必要说假话吗?”
“也说不定。有几个汉奸不扯谎的?”
“爱信不信!”吴正碌转身要走。
“停。我从事中医一辈子,既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你说得太离奇了。”
“中医史上有没有这样的记载?”
“正史上没有。不过,野史上有。我记得看过一本明清时期的《老残志》记载说药王李时珍行针独到,能起死回生。”
“快,找出来我看看。”
“不用找,就是我刚才说的,只言片语。”
“还是找出看看,你记没记错呀?”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记忆力吗?三千多种药方我倒背如流。你不是没有见识过?”
“老了,难道不衰退吗?我的记性就不如以前了。”
“难怪好意思腆着脸来了。可我不是,记性好着呢,你做的事我越老记得越清。”
“我不想吵架,走了。”吴正碌转身就走。
“那个医生在那里?我想见一见。”
“在我们医院里。要不,一起去?”
“我发过誓,就是死也不进你们医院半步的。”
“爱去不去。”
出了中医院,吴教授要司机弯一脚,开车到了临河派出所。
吴教授对临河派出所很熟,直接到了三楼,敲响了教导员办公室门。
谷晓芬正在看一份文件,抬起头看是吴教授,连忙站起来一边让坐一边沏茶。上次犯胆结石,疼得要命,正是吴教授亲自主刀做的手术,康复得很好。
“是那阵香风把您老送到我这儿来了?”谷晓芬惊喜道。
“我到中医院办事,顺路,看到派出所牌子,想起了你,不知你康复怎样,就进来看看。”吴教授接过茶,满面笑容。
“多谢您,全好了,全好了。吴教授您医术高明,手到病除。”谷晓芬并不避讳,撸起警服露出了腹部,一条蜈蚣趴在肚皮上,是手术留下的伤疤。
“好了就好。”
“就是有道疤,难看死了,不知有没有办法消除?”
“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吴教授治学严谨,不想哄骗。
“哦——”谷晓芬露出失望的神情。
谷晓芬太在意这道疤了。
老公冯正明自从手术后,就很少跟自己亲热。即便是亲热,往往刚刚趴到身上就软了下来,谷正芬很生气,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冯正明是湖城市湖滨区副区长,不知有多少女人往身边凑,谷晓芬时刻都担心这个。
冯正明不耐烦地指了指她肚皮说,我恶心这个,还能硬得起来吗?
夫妻俩人正为此事闹不愉快。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您老说!”
“你们派出所是不是有个民警叫何山?”
“有呀。”
“这人怎么样?”
“这人衰得狠。刚跑了一个案犯,我放了他大假,正等局里给他处分呢!”
“哦,工作能力差呀!对了,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呀?”
“是来着。听见过他妹的人说,挺丑的一个丫头,还是乡下的。哦,对了,好象昨天发生了车祸,何山跑到所里来借钱。是不是欠医院的钱跑啦?您老放心,欠多少,我从他工资中给你扣回来。”谷晓芬大包大揽。
“不是,不是。他不差医院的钱。我只是打听何山是不是学过医,知不知道跟谁治没治过病?”
“他那里学过医?那里会治病?如果有这一手,他还当个么事破警察?做医生,多来菜呀,工资奖金高不说,还有红包可拿。您您看看他,穷鬼一个,妹妹看个病,还要向派出所里借钱。”
提起何山,谷晓芬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坏话,好象何山扒了她家祖坟似的。再不离,就是何山强-暴了她。
“谁跟他是好朋友?打听打听。”吴正碌听了谷晓芬的话,脸露尴尬。
“他那来好朋友?一口乡里话,听都听不懂,那里聊得拢去!我把一探黄志军叫来,问问他,何山是跟他一起工作的。”
一个电话,除何山外,一探全体成员都到了。
当着吴教授的面,谷晓芬问了一遍,大家都摇头。
何山那小子笨得象头猪,瘦得象根麻竿,病怏怏的,怎么会治病,天方夜谭呢?
“那他平常接触什么人呢?”吴教授亲自上阵问。
“除了犯人之外,就是我们了。”黄志军信誓旦旦说。
“他平常看些什么书?”
“他就是一个迷糊虫,除了吃就是睡,从来不看书。一个‘五条禁令’他背了一年,都没有记全。”
“哦,知道了。”
“我可打包票,何山不懂医。他如果会治病,母猪也就会上树。”老刑警黄志光也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