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去糟蹋他们,前朝不受宠的皇子皇女被宫人欺负的事在他这里根本不可能发生,可他没想到,原来他还不是最渣的,最渣的是他的臣子。
顾书毓这时也镇定下来了,顾安刚才并没有把他供出去,这明显是给他留了面子,也给他留了后路,同时也在警告他,今日之事让他很生气,他这股火得撒出来,而承担这个后果的就是老屈氏。
只有他处理了老屈氏才能平息顾安之怒,如果他敢维护屈氏,顾安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他想逃都逃不掉。
顾书毓心里有了谱,也不慌了,恭恭敬敬给魏文帝磕了个头。
“回皇上,臣自入朝为仕以来家里的事都是交给屈氏打理,后来于氏进门,又都交给了于氏,府中上下臣从不过问,所以臣也不知此事,今日是第一次听说顾安从未有过月例,想必确有此事,否则他绝不会乱说。”
魏文帝见顾书毓承认了,瞪了他一眼,更加心疼顾安了,又扭头瞅了瞅顾安。
“顾爱卿,你还真是够可怜的,贪上这么个嫡母也真是……”
魏文帝叹了口气,再看老屈氏时眼中就带上了嫌恶。
“毒妇,顾安所言你可承认?可有不实之处?朕就坐在这里,你若撒谎,朕定不轻饶。”
老屈氏现在哪里说的出来,吓都吓死了,趴在地上直打哆嗦。
她是真没想到,顾安会不顾一切地把所有事都说出来,她以为他只会辩解几句,不会把定远候府的龌龊事说出来,表面光的道理他应该会懂的。
可没想到,他不但说了,还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的身上,把顾书毓甩了出去。
这是让她背锅啊!
虽然心里明白,也恨顾安这么做,可她无法,只能被动承受,把所有的事都背在她的身上,不为别的,只为顾书毓只要活着,还是正三品的大员,她就有一席之地,还有翻身的机会,如果连他也倒了,那她就只能任由顾安拿捏了。
老屈氏闭紧了眼睛,咬牙点头道:“回、回皇上,是,是有这么回事儿。”
魏文帝眯起了眼睛向前探了探身子,“管顾嫣要封地税银也是你的主意?”
老屈氏想不承认,心里憋屈的很,却又无法辩驳,只得点点头,“是。”
魏文帝看着老屈氏狼狈的身影不由得笑了,“朕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动朕的东西?朕给了顾嫣就是顾嫣的,你竟敢违背圣意,屈氏,你还真是不把朕放眼里啊!”
老屈氏含泪跪在地上,哆嗦道:“皇、皇上,臣妇知错了,请皇上、皇上饶恕臣妇这一次,臣、臣妇再也不敢了。”
魏文帝没看她,而是看向了定远候府的其他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却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
“朕懒的看见你,你下去吧。”
老屈氏巴不得能离开,见魏文帝没有为难她,连跪都没让她跪,赶紧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崔妈妈的手两人疾速退出了启元殿。
魏文帝瞪着顾书毓瞅了半天,又看向了跟着定远候府又一次跪在地上没起来的顾安。
“唉!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朕也管不着你们家里如何,可是如此下去朕就得失去一个好臣子,失去一国之栋梁,实在是可惜了。顾书毓,既然你不喜欢他就放了他吧,看在朕的面子上,把家分了吧,只要从此往后顾安一家与定远候府无关,朕也不追究你们贪图税银的事儿了,至于编排嫣丫头的事也罢了,还没传出不好的名声,就算了,朕会亲自补偿她。”
顾书毓还能说什么?连魏文帝都退一步了,他还能死抓着顾安不放吗?他当老大的都吩咐下来了,他能不办?再舍不得也得办啊!更何况就算没有现在这一出,顾安也跟他闹掰了,想缓和是不用想了,顾嫣连老太婆都说出来,还能认他们吗?
还有那个逆子,居然敢和顾嫣动手,如果没有他,也许还有缓和的余地,顾安说的话再重,也不会这么快离开候府,不然他的后背都会让人搓出血来。
顾安最疼爱顾嫣,他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恐怕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定远候府满门吧?
顾书毓知道他败了,再也无法回天,遂也不想再争取了,朝魏文帝磕了个头,“全凭皇上做主。”
魏文帝见顾书毓态度还算可以,答应的挺痛快的,也不计较太多了,满意地点点头,“那好,你们分家吧,至于怎么分朕管不着,相信顾安也没意见。顾安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顾安木呆呆地摇了摇头,话都没说一句,好像傻了一般。
顾安的确是傻了,他只想扭转局势,不让老屈氏的计谋得逞,顺带把以前的事捎带出来说道说道,为以后离开候府做准备,免得让人在背后算计了,说他不孝。
可他没想到魏文帝居然这么给力,简直就是神助攻,就这么一会儿就把所有的事解决了。
魏文帝见他不说话也没多问,以为顾安还没从举报自己爹娘而良心“不安”中回过神儿来,心疼之情又加深了一层,于是接着说道:“分家是要几个儿子都在家的,顾书毓,你几个儿子都在吧?”
顾书毓抬起头回道:“回皇上,微臣三儿子不在家,现在泰州任同知。”
魏文帝摸着胡子想了想,“从六品?京里从六品的还有什么空缺吗?”
魏文帝看向史部尚书常风年,希望他能给他个答案。
常风年也学魏文帝摸着胡子想了想,“别的都满了,只有史部缺一个主事,正六品。”
魏文帝才不管那些,大手一挥,“就它吧,先填上缺,要是做的好就定了,做不好再撤。”
常风年笑着点点头,站起身形冲魏文帝躬身一拜,“微臣遵旨。”
常风年坐下的时候眼风扫向了顾安,见顾安也拿眼风扫他,就隐晦地冲他点了点头,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