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嗅觉敏锐的白鸟乡发现这个让人惊悚的现象时,因不放心而亲自到东京中央医院去“视察”隔离民众的内阁官房长官也发现到了异常……中央医院将三百余名没有提前离开特权的民众安置在住院大楼,当房长官在警视总监等人陪同下进入住院大楼时,便见到这些本该被关在病房中的民众居然是四处自由活动着的,且他们不仅是各自集聚在一块儿谈笑生风,还有医院的护士医生、乃至隔离他们的警员参与了他们之间的闲聊。
“这就是你说的隔离检查吗?!”房长官实在是难以压抑火气,在一层的大厅里便冲警视总监发起了脾气。
“抱歉,请不要对警员们发火。”大厅一侧闲聊的民众中,一人站了起来,“您应该是……房长官阁下?医院提供的床位不够让所有人休息,所以我们这些稍微年轻一些的便只能先在楼下等待了呢。”
除去自卫队带走的68人外,其他人从昨夜开始就没有睡眠过,这位起身解释的民众虽然比较年轻,但眼下确实是有些青黑。
这样的解释自然无法让房长官息怒,他早就敏锐地发现这个对他说话的人虽然用了敬语态度却太过随便,都不知道先鞠躬弯腰再开口,甚至在说话的期间还大胆地看着他的眼睛。
身为房长官没有跟个平民计较的道理,房长官板着脸点下头便移开了视线,随即,他发现大厅中四散着的人们只是朝他行了下注目礼,便又开始各自谈自己的事,而且谈的都是些没有统一性的、看上去莫名其妙的话题:
“浅草卖的工艺品很多都是华夏制造吧……”
“池袋那家店每周五都有折扣活动……”
“我上次在练马看到漫画家永田呢……”
“能在品川区找到工作就好了……”
“那个游戏我也玩过,老玩家很友善呢……”
房长官阴沉着脸在大厅内转悠了两圈,这些人倒也不是无礼到彻底无视他,当他靠近时都会起身礼貌地鞠躬,且相比礼节的问题,房长官发现这些人似乎都很擅长谈话——连那种满头黄毛的小子,都居然能跟看守的警员相谈甚欢?!
日本连自卫队都是公务员性质,自然不能要求警员有多么冷面铁血……可是这种随便什么人都极度健谈、能将别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的能力,是不是太过夸张了点?
房长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12月23日这一整天里,多家电视台播报了此处大量民众被怪人掠走后又神秘回归的事件,虽然警方将大部分亲历者“隔离”在中央医院接受检查,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流传了出去,22日当晚火爆一时的2ch热门讨论串再次引起关注。
12月24日,在警方和省厅多番询问无果后,三百余名接受隔离检查的民众一一放回,其中大部分人接受了各类媒体采访,甚至有人被邀请到谈话节目现场口述当日“神隐”过程——在官方插手下,该谈话节目未成推送成功。
12月26日,2ch上一名亲历者发帖讲述了当日在国会大楼前“被怪人挟持”事件的全过程,并放出了他用手机拍摄下的、外形神视漫画人物贝吉塔的、身高仅有不到十七厘米的袖珍神明清晰图片……这次的图片中有人作为参照物,革命者a的体型被衬托得像是精美绝伦的卡通手办。
该讨论串发布两小时后被日本政府删除,但有大量的网民进行了存帖操作。
27日开始,四名自称革命者的、外形类似贝吉塔、鲁路修、路飞、怪异黑杰克的“日本之神”,所发表的有关于日本历史的另一角度解读、对日本社会改变期望的言论,在日本国内各个社交媒体上开始传播。
日本政府向网络营运商施压,该类讨论话题一旦出现必然在半小时内被删除、发表id被封杀,但仍然控制不住流传速度……
29日,内阁提出将422名亲历者集中抓捕后关押到远离本土的岛屿上。
因422名亲历者中有自卫队陆军大佐、有政治家后代、有省厅官僚子弟、有企业家,未果。
2019年元月,内阁要求防务省、警视厅严密监视422名亲历者。
2019年元月十日,东京某报记者不破大辅在社交媒体上发出呼吁,请求日本社会关注年轻人就业现状,就日本企业对派遣员工的苛刻待遇发出质疑,并成立年轻人就业公益自助会,欲筹集善款开设面向低等学历求职者的专业技能培训课程。
元月15日,某公司高级职员小山勇自原企业离职,将数亿资产投入不破大辅成立的公益自助会。
18日,该公益自助会获得荒川区工厂经营业者支持,提供车间厂房供应专业技能培训教学。
二十日起,该公益自助会的自愿者们走上东京街头,劝说流浪者、网咖难民等社会底层人士参与专业技能培训,短短数日便为该公益自助会带去上万学员。
整个日本社会对这个诡异的公益自助会抱持冷漠疏离态度……倒不是日本人天生冷血,而是借助公益之名行龌龊之事的事情在日本发生过太多次了,现在日本社会无处不在的社区式邪教基本上都是以公益慈善的面目起家的,其危害性比所谓的左|倾|右|倾思想可怕多了——更可怕的是,这种邪教的真面目还没人敢去戳破,一些邪教的教宗甚至能影响到执政党。日本漫画中经常出现前期和善仁慈后期暴露出真面目的角色,某种程度上就是受到了这些多如牛毛的社区式邪教的负面影响。(注2)
但是……这个以不破劲三的孙子不破大辅发起、由小山勇建立框架的公益自助会,却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将大量社会底层人士集聚起来后疯狂剥皮吸血,反而是真的干起了有益社会的事业,为期两个月的第一期技能培训结束前,包括不破大辅、小山勇等自助会领导人便从多家日本企业争取到了外包订单,培训期结束便开始组织生产——以金融为主的地区免不了将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低人力成本的地区转移,资本家需要的是利润,社会上的失业率提高多少并不是他们关心的事。
而在承担生产工作的场地选择上,公益自助会也是另辟蹊径——东京都这个过于庞大的都市吸走了太多人口,在周边制造了无数无人村,公益自助会的年轻人们回到这些无人村,以极低的代价就能租用到土地……日本的土地大多数都是归属私人的,从私人手中租用闲置的土地,只要保证不影响当地的环保、不引起当地人反感、没有政客或黑道威胁就能开工。
在与日本地主的交涉过程汇总,公益自助会表现出了惊人的、几乎接近于催眠般的说服力,但因日本小地主的话语权并不如城市区议员那样重,此事并未受到日本当局重视。
2019年的第一季度,日本社会都处于一种对公益自助会、对昙花一现后热度过去不再引人注目的四位动漫神明的忽略中,因在本土上从未有过革命成功的前例,日本社会整体上对于革命是没有什么清晰认知的,只要别扰乱社会影响到别人生活,日本人完全可以当它不存在。
到了第二季度,日本社会仍旧无视了在沉默的运营中悄然扩大的公益自助会,只有上层少数精英开始隐约不安……成功地安排了两批月收入在五万日元以下的社会底层人士后,自助会的公益项目不知不觉间辐射到了接近十万人——非东京都的贫困收入者也被自助会吸引赶来投奔,其中包括了大量破产者、失业者、被金融公司(其实就是涉黑势力)或邪教骗走全部身家一文不名者等等。
日本底层的贫困是真正的贫困,是真的会食不果腹,而日本合法存在的黑道、合法存在的成人产业、合法存在的各类金融公司、合法存在的阶级制度,也是真的会将底层当做牲畜……这些大量存在却不被重视的、以青年人居多的贫困底层,天然就是革命之火燎原的土壤。(注3)
2019年第三季度,察觉到公益自助会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的日本当局对自助会高层采取暗杀、绑架等手段,无果。
第四季度,出自公益自助会的数人开始参选日本国内各地区议员,参选提案为号召男女同工同酬、女性权益保护、企业员工劳动法修正等,因自助会女性参选者数量较多且提案清晰明确、有较强可执行性,获得大量女性选民选票。
时间回到2018年,12月30日,周日。
王林把《东京攻略》的计划过程与未来发展规划路线可能性123丢到桌面上,嘚瑟地冲董晓兰抛了个媚眼。
沉默的国安课长拿起文件夹,沉默地翻阅了半个多小时后,用一种无限接近死鱼眼的眼神儿瞪着王林。
“明年一年,不,未来好几年,日本政府要还能有余力关注啥超凡啊、花妖啊啥的,我就跟你姓。”王林得意地。
董晓兰嘴皮一抽,欲言又止好半天了才出声道:“你这货……我真是……我说你啊,你比小说里那种被别人翻个白眼就要杀人全家的龙傲天还狠还是怎么地啊?”
“你这话就不公道了啊,我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吗,咱是丁点儿血腥都见不得的人好不好?”王林还叫屈,“你看看,就咱们跟岛国这世仇,我都见不得他们那边社会不稳定了要死多少多少人,精心给他们弄了一特别和平特别平稳的演变交替过程,我都善良成这样了你还管我叫龙傲天?”
董晓兰懒得跟他斗咳嗽,阴沉沉盯这货看了半响,又道:“你弄出来的那四个动漫神是怎么回事?”
“哎呀,就是一种魔法,联网魔法。”王林满不在乎地,“你们不跟达利老亲近了吗,那应该也听他说过吧,魔法世界里面的物质世界,有些地方还有那种魔网,就是魔法女神还在的世界有的那种魔网,能让魔法师通过魔网跟魔法女神借法力那种。”
“我找达利借了那种小规模的人工魔网魔法,你也可以理解成魔网里面的局域网……很多物质世界是没有魔法女神的,达利还没成僵尸前在的那个世界就没有。魔网可以让素质不够的人也能使用简单的魔法,我在原始的基础上加工了下,弄成了适合地球人的标准……那四个动漫人物就是四个不同频道的局域网,联网的人精神力加成在一起,只要‘在线’的人支持,就能用出魔法手段,比如张欣然那种类似于心灵控制的能力,还有尉迟那种催生植物的能力,还有——”
王林的声音忽然卡壳,额头上的冷汗刷一下全掉了下来。
董晓兰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变成了满(看)怀(待)关(智)爱(障)的怜悯眼神。
“呃……嗯……那个……今天天气挺好的哈!”王林开始语无伦次。
“看来你很喜欢人义这部电视剧,也挺爱看大宋提刑官?”董晓兰继续关爱智障。
“嘿……嘿嘿!”王林僵笑对手指,“这个……额……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死中求活……”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国家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在全国各地查土地神传说吗,啊,你知道你给吴刚和何冰添了多少事吗,啊?!”董晓兰咆哮道。
“我靠这真不能怪我,我发现的时候杨品那个狗|日的已经来查我了,还特嘛带着萧静,萧静就堵我住的小区门口路上,离我家不到两百米,你说我怎么办,老老实实承认当时啥猛鬼杀人都是我弄出来的事,我特嘛养了个魔王在家里?!”王林也挺憋屈的,当脸咆哮回去,“那时候我特嘛是谁啊,一个涉嫌杀人的网吧老板?国家抓到我了不说切片吧,至少得给把我关押限制起来是不是,没我这个想方设法糊弄住帝哥让他融入人类社会的关键人物,帝哥在咱国内肆无忌惮收割起灵魂来就是好事了是不是?!”
“……”董晓兰以手扶额,得,就知道点明以后这货有的是话说,摆摆手道,“你可闭嘴吧……要不是上面觉得你有功,你觉得来跟你说这话的还能是我?”
“我可不就有功劳吗,还大了去了。”王林噘着嘴嘀咕。
“你先别以为这事儿能这么过去。”董晓兰冷笑,“先不说这个,你给日本人这个共享魔法还有没有后遗症?”
“这个完全可以放心,绝对没有任何后遗症,枪口也绝对对准不了咱们自己人。”王林连忙努力表现,“魔网魔法的消耗建立在群体贡献灵气上面,单一一个是放不出来的,而且魔网的存在本身就有消耗性,我还在魔网里面加了什么灵活思绪啊、嘴炮加成100%啊之类的常驻能力来增加消耗,他们那魔法只能用在关键时刻,我给的又都是些没有杀伤性、只有辅助性的能力,他们那些联网的人还得把精力都投入到日本变革这个大事上面没功夫给咱们搞事。而且吧,魔网张开的过程是不可逆的,掺进去里面的人只能减少无法增加,以后要是日本社会变革成功了咱们国家要收小弟了,可以废物利用,要是大佬们看不上,丢那不管也没影响。”
“你倒是挺爱国的啊,这都考虑到了。”董晓兰没啥表情地。
“那必须的啊。”王林马上摆出正直脸,“当初我在国内选人给帝哥进补,那是真没办法,我没得选,也没那钱出国,绝对没有任何跟国家作对的意思,我后来的表现也挺能说明我立场的吧,董姐这事儿你可得帮我多说好话,真拿我当犯罪者对待那我可就委屈大了!”
董晓兰嫌弃脸:“行了行了,你割pla武装后勤部那一刀你以为陈部长会忘记吗。”
王林缩了缩脖子:“嗨……没有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道理嘛。”
“你少顶几句会死吗!我这可是录音着的!”董晓兰吼道。
王林马上把头一甩,一脸的大义凛然:“我一心为祖国着想先一步摆平了美利坚的狗腿子、忠诚小弟日本岛,请领导们看在我精忠爱国的份上,给予我特别宽大处理!ps,就是不用处理!!”
华夏国京师特保局总部,正听着现场直播的特保局老领导和某前三排大佬同时以手扶额。
作者有话要说:ps1:其实在写东京还是首尔之间犹豫过,韩国国民被阉割的程度远胜日本岛。但是想想韩国那帮子从古至今汤药都没换过的两班贵族明争暗斗戏码,实在没啥好写的……而且棒子的政治游戏吧,啧啧,野蛮程度超乎想象……韩国电影人嘲讽韩国政府不遗余力是有原因的。
ps2:欧洲邪教恐怖,日本邪教更恐怖,欧洲邪教因为一神教的关系还遮遮掩掩下,日本邪教要么是跟我国邪教一样蹭一神教的热点疯狂玩自己的手段,要么就直接是邪神崇拜,很难说日韩两家哪家的邪教更目无法纪草芥人命。
ps3:日本穷到一定程度还有负债的人,会被黑道绑到远洋渔船上去捕鱼还债或是被丢到某些封闭式重体力劳动的工作场所工作……后者这个套路是日本人从二战前就开始玩的奴工套路,华夏国的血汗工厂与之相比小巫都称不上,黑煤窑倒是可以一战。但是,注意,华夏国黑煤窑是不合法的,被举报了、被发现了就要全抓,而日本,是合法的。而且吧,日本是个金融为王的资本主义国家,破产者不是说能忍苦日子就能活下去,遍地的金融公司正摩拳擦掌等着把你剥削到死……在我国,投资失败还有重来的机会,在日本,超级难……这里面的道道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丑岛君》的漫画版。注意是漫画版,电视机版美化过了。
日本漫画中充斥的极端(有时候还幼稚)思想让我国人民在成年后回去看漫画时总觉得二比,其实了解一下他们的社会形态也不难理解……本身就是住在地震台风高发区域,从古至今又没有发生过社会资源彻底再分配的、出身底层就很难看到高处风景的压抑环境下,不极端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