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哪知那追击之人见对向恰好驶来了一艘大船,当即便飞身纵上了船来,欲以此船为踏板,再追上小舟,留下那舟上三人。
而在宋青书神识之中,那小舟上两名神色惊惶中透着些许兴奋的少年,正是此前在他观望扬州时,所见的那两朵硕大气运锦云的主人……
以宋青书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那小舟上持剑立在船头,看似与追击之人相互对峙,全无虚弱之感的白衣女子,早在之前与那人交手中被渗透而来的掌力伤及了经脉,如今手持长剑直立在船头,不过仅凭一股意志撑着,若追击之人再来一掌,恐怕连那女子带两名少年,统统都要在他掌下毙命。
那追击之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下手异常狠辣,光看他此前拍来那掌,便知全然没有留手。
虽说或许他若不出全力,便极有可能留不下那小舟上的三人来。
但只因如此,便全力一掌击出,足可见他并不在乎舟上三人性命。
若任由他以大船为跳板,再向那小舟击出一章,恐怕没了那女子庇护,那两名气运极盛的少年,便是跳舟逃命,恐怕也极难自保。
更别提那两名少年如今脸上全是逃出生天后的极度惊喜与放松,根本没有察觉,那白衣女子已是强弩之末,再撑不了一时半刻,便会伤重倒地……
宋青书心中念头一一转过,外界却不过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眼见那追击之人已飞身上了大船,正待再向那小舟拍出一掌,宋青书心中略一犹豫,却到底惋惜那两名有大气运加身的少年,且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与叶孤城的到来,影响了他们的命运——须知若无他二人乘坐的大船恰好在此时打从此处经过,那追击之人便不会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如此即便那白衣女子过后伤得再重,此时三人却是能顺利走脱的。
宋青书心中这一惋惜,再一设想或许是因自己之故,才让那两名少年有了殒命之忧,便不好冷眼旁观,在那追击之人出手时,便轻轻一声冷哼。
也不见他动作,只是一声轻哼,那原本闪电般从大船上空飞起,欲一掌拍向小舟的追击者已是一声闷哼,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一口鲜血喷出,面上神色骇然无比——
是谁?!
宋青书敛眸,收回刺向那追击者的神识。
他并没对那人下手太重,不过是以神识轻轻刺了下对方丹田,使他气血翻涌,内力一时不受控制罢了。
那人之所以会喷出一口鲜血,也是因为收力不及,受了些反噬而已,将养几日,便也就无碍了,算不得受了多重的伤。
而那人这一停顿,那方小舟便顺着江流,一路向远方而去,转瞬之间,便再寻不到踪迹。
岸上那些骑手此时却也再顾不上继续追赶舟上那三人。
见那追击之人莫名从空中落下,那些骑手们一个个急匆匆跳下马来,更有人当即隔空向船上喊话,说的是:
“船上主人何在?我主乃当今禁卫总管宇文大人!大人若在你船上出了岔子,我便要你这一船人都为大人陪葬!”
这船瞧着虽大,却也不过是艘在运河上四处往来,搭载客人的客船罢了,船上主人虽有些本事,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当即便下令停船靠岸,任凭那些骑手上了船来,将那靠坐在船舷边喘息不止的追击者扶起了身来。
宋青书亦听到了那骑手所言。
他与叶孤城入隋之前,便从一些商人那里听说了不少有关隋国的消息。
一听“宇文”二字,便联想到了传言中隋国四大门阀之一宇文阀。
这宇文阀本就因族中四大高手之一宇文化及身任禁卫总管一职,而成为四大门阀中与皇家关系最近的一阀。
又听那骑手的意思,恐怕那追击之人,正是这宇文化及了!
宋青书本就不欲招惹麻烦,更不想与此等与皇家扯上关系之人有什么交集,如今又见那骑手对着客船主人,一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模样,非要将整艘船上的客人都聚拢到一处,让他找出隐藏在其中“暗算了我们大人”的“无耻小人”来……
当下便起了悄然离去的心思。
叶孤城与他心意相连,宋青书刚刚都有哪些举动,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见宋青书有了去意,他也无甚反对。
两人大部分行李都在储物器具之中,船舱里不过放了些衣物银两做做样子,三两下便收拾了干净,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悄然凌江飞渡,上岸离去。
挑着无人小路向着远离江边的方向走出十数里去,宋青书正想着要不折个方向,向附近城池而去,心中却忽然一动——
在他感知之中,一个庞然大物,正疾速接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