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 日子悠闲时过得特别快, 好似一眨眼间, 就到了幽幻寒萝成熟的日子。
初元收了法器院子, 和徐清钰守在山崖之下。
一直守着幽幻寒萝的大蛇此时愈发警惕,盯着初元和徐清钰不断嘶嘶蛇信。
初元微微放出气息,又扔给它几样珍果与灵植。
这些珍果与灵植的价值虽然比不上幽幻寒萝,但对于大蛇来说, 却比幽幻寒萝更合适。
大蛇犹豫片刻,叼着这些珍果与灵植游走山壁,离开了。
大蛇离开后,初元张开剑域,杜绝其余妖兽前来抢夺的可能。
她视线落到幽幻寒萝上, 幽幻寒萝倒悬山壁,犹如蟠龙盘踞, 蟠龙中央,幽蓝色的花苞俏生生挺立着。
新月初生, 星辰遍布,轻纱似的月光与星辉落到寒萝上,半透明寒萝藤蔓, 闪烁着点点星辉,仿若落到河中的月光被漾波搅碎, 散成一池碎银。
碎银似的星光在藤蔓中闪烁片刻,便自发融合凝成一股,像是电子逆流凝成电, 顺着花杆输入花苞中。
花苞尖端白痕颤动了下,随后花瓣缓缓往后绽开。
花瓣绽开的瞬间,好似千万朵花瓣同时生出,次第展开时,犹如万重叠浪,千堆雪落,壮丽而奇瑰。
不过也只一刹那,千万朵重瓣的画面消失不见,只七八瓣幽蓝花瓣往后仰着,露出里边浅蓝色仿若丝絮簇聚的花蕊。
之后花瓣花蕊极快地掉落,花蕊花瓣掉落的同时,下边半透明藤蔓也凋零成粉,随后,一颗幽蓝色的冰棱状的果子凭空出现。
它漂浮在空中,绽放着幽蓝色的光芒,正吞吐着天上星辉与月光。
初元伸手一抓,幽蓝果子被她虚虚抓在掌心。
她转头望向徐清钰,道:“张嘴。”
徐清钰下意识地听话,冰棱棱的果子进入嘴里,立马化作一股冰流冲向头顶,并迅速渗入识海,随后这股冰凉感消失不见。
初元收回剑域,道:“你可以吃灵华真参了。吃完后,你修为会达到渡劫。前面八十道雷劫与之前别无差别,唯有最后一道不同。你放开心神,任这道雷劫击中识海,如此便可以九劫共渡。”
旁的渡劫修士在渡劫时,会尽力避免最后一道雷击中识海,这样,他便可控制什么时候开始渡第一道劫。
如此,在最后期限前,他可以选个时间,慢慢渡。
不过这有一个不好便是,下一关劫难来时,他无法预知,更无法控制,就算是他想提前渡,也没有法子。
而九劫共渡,则是进阶渡劫起,一劫一劫自发渡,像是闯关一样,过了一关自动进入下一关。
大大缩短渡劫时间。
“是。”徐清钰盘腿坐下,从储物戒里取出灵华真参,一口吞食。
灵华真参入腹瞬间,一股浩瀚无边的灵气凭空生出,好似泄闸的洪水,推着徐清钰修为一路高歌猛进,不断往前冲。
冲破一个个关隘,直至渡劫,仿若百川归入海,灵气洪流瞬间和缓下来,在渡劫这个境界的灵力海里,静水深流。
徐清钰睁开双眼,抬眸望向初元,道:“师父,可以了。”
他所有的灵气都收敛至体内,一双眸子清澈无瑕,仿若普通人般,看不出半点修为。
他这是刚入渡劫,便自发悟到天人交汇、返璞归真。
初元扫视徐清钰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她道:“走吧,出去渡雷劫。”
初元再次暴力开个口子,踏入秦峦秘境后,将徐清钰扔到虚空中。
之后,袖手站在一旁。
徐清钰熟门熟路地将雷劫吸纳锤炼肉-身,并放开识海,迎接最后一道。
以前徐清钰渡的紫雷,打在肉-身上麻麻痛痛的,这最后一道雷劫击中识海,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徐清钰吸收完甘霖后,摸摸额心,走到初元面前,问:“师父,这雷怎么不痛?”
“自然不痛。”初元开口,“那是心雷,检测你心性的。接下来你随时都会渡劫,我还是那句话,保持本心。”
“是,师父。”徐清钰点头。
他望望自身,道,“师父,我先去换身衣服。”
“去吧。”初元挥挥手,转身背对着徐清钰。
忽然,她感知到一阵空间波动,转身往后瞧,正好见徐清钰撕裂空间,消失虚空。
初元:“……”
行吧,劫已经开始了。
她隐匿身形,跟了上去。
徐清钰撕开空间,落到永合村外。
他身上灵气尽数消失,变成个真正的凡人。
这是九劫其中一劫,凡劫。
在此劫中,他是个彻彻底底凡人,在他没能意识到自己是修者之前,他都无法使用修者力量。
在此劫期间,他若是被人杀了,便是彻底死了。
徐清钰抬眸,下意识地走到当年他居住的房子外边。
现在距离他当年离开,已隔一百多年,此时他的房子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仙人庙。
当年徐清钰离奇消失,村长担心冤魂索命,干脆将他房子推倒建庙,想用仙人正气压制冤魂。
别说,仙人庙一建,他们村这么多年,都没受徐清钰冤魂打扰。
当然,这事徐清钰并不知道。
他陷入劫难中,记忆迷失。
他皇子身份被天道篡改为京都富家公子身份,皇家也篡改为富商之家,其余经历倒是没变,截止到最新记忆,是他被诬陷与庶母有染,被父亲赶出家门。
他隐忍没有辩解,而是打算先离开府邸,再慢慢图谋。
怕被府邸其余庶兄庶弟使绊子,徐清钰挑选落脚村落时,特意挑了个偏远县城、距离边城很近,但是庶兄庶弟插手不到的永合村。
徐清钰站在仙人庙前,眼底有片刻的迷惘。
他逃难,有必要逃这么远吗?他家不过是京都一个小小富商,他庶兄庶弟有那么厉害?
若真那般厉害,他们犯得着觊觎那小小的家产?
随后徐清钰又不解,那小小家产,他自己都能挣得,为何会起夺回心思?
转念一想,徐清钰明白了,他只是不喜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沾染,他可以不要,可以施舍给他庶兄庶弟,但是却不能是他庶兄庶弟从他手中夺走。
他来这个永合村,除了他庶兄庶弟插不上手外,还是因为参军方便。
只要他在军队里做出一番事业,以军功赢得官职,夺回属于他的东西,轻而易举。
徐清钰眼底迷惘退去,眼底尽是坚定。
他下意识地偏头,笑着想对身边之人说什么,结果看了个空。
他摸上胸口,空落落的,好似心缺了一块。
他是翻遍过往记忆,他并无相熟-女子,更没对谁起过痴念,怎么会有种,他身边会站着他心上人,形影不离的感觉呢?
徐清钰还在迷惘,仙人庙里庙祝瞧见外边有人,从桌边起身,走到门口。
他朝徐清钰招招手,笑道,“你也是慕名而来,过来拜仙人的?站在外边作甚,进来添香火钱。”
他视线在徐清钰做工精致的衣裳上,以及毫无茧子看着就像是养尊处优的手上扫过,眼底闪过一抹贪婪。
这样的大家公子,出手必然大方。
被庙祝的话惊回神智,徐清钰视线落到庙祝上,眼底闪过戒备与警惕。
他迟疑片刻,走了进去。
庙祝等徐清钰走进,转身往庙宇内走,边走边道:“公子别看我这庙小,其实很灵的。我这仙人庙存在已经百年,不知镇压了多少孤魂野鬼。”
庙祝昂起胸膛,骄傲地开口,“当年村里被妖鬼索命,一仙人路过,将妖鬼收了,还村里一片太平。为纪念这位仙人,我们特建立仙人庙。可惜,那位仙人太过淡泊名利,竟连名字都不愿留下,我们只能以仙人呼之。”
他从旁边取出三根香,点燃扇灭,递给徐清钰。
徐清钰没有接,他视线落到上方木雕上,眼底一片嫌弃。
木雕像是个老者,浓眉红腮山羊胡,穿着道袍,腰悬拂麈,光看身形还算仙风道骨,一看脸蛋,就丑得一比。
徐清钰直觉仙人不该是这个模样。
而且他也觉得,除了一人,没谁值得他跪拜。
他袖手道,“我不信仙人。”
庙祝顿时生气了,“你不信仙人,你来仙人庙做什么?来砸场子?”
“我只是过来看看。”徐清钰视线上下打量仙人庙,疑惑地开口,“这间屋子,应该属于我。”
“原来是得了癔症,失心疯犯了。”庙祝冷笑,伸手去推徐清钰。
徐清钰身形一闪,避过庙祝的推搡。
他视线落到庙祝身上,一股恶意忽然从心底用处,好似有谁在他耳边不断催促,“他竟敢冒犯你,杀了他,杀了他!”
徐清钰眸子闪过抹杀意,疾走两步走到庙祝身前,伸出手。
庙祝推了个空,踉跄了两下才站稳,他转身怒道,“你——”
他话刚出口,脖间便被人掐住,顿时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那股恶念又从心底而起,徐清钰手掌渐渐用力。
庙祝眼底尽是惊惧,窒息感让他头脑昏沉,他伸手去推徐清钰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他的力气渐渐消失,眼前一片昏黑,他心底绝望,他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这时,喉上手掌忽然一松,他被人推了出去。
庙祝倒在地上,抬头去瞧徐清钰,见徐清钰盯着他仿若恶鬼。
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猛地起身想逃,因为太过害怕,刚撑起身子,又摔到在地。
庙祝不敢回头去瞧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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