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想了一下,道:“不可能是你爸爸,你爸爸不是这种人。”
郑凭轻百感交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良久,他的理智才慢慢回笼,声音越发深沉:“都是以前的事了。”
陈诗逸咬着牙道:“到底是谁?是谁跟你说这么恶毒的谎话?”
郑凭轻没有回答。
她眼眶里隐隐泛着泪光:“难道过去这么多年,你就一直活在这个谎话里吗?”
郑凭轻眼里泛着寒光:“没关系,我会处理的。”
陈诗逸声音都在发抖:“到底是谁?”
郑凭轻没有松口,眼神变得越发锐利:“我说了,我会处理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寒意,竟是让陈诗逸微微打了个寒颤,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在一瞬间陡然换了气质,陌生到让她几乎认不出来。
但这刺骨的冷意不过片刻间便如冰雪般消融,让陈诗逸有些疑惑,她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对不起。”郑凭轻突然往前一步,抱住了她,对陈诗逸来说,这个拥抱弥足珍贵,对郑凭轻来说,却还有更多的意义。
那么多年的争执,对抗,在此刻终于彻底消解。
“凭轻,你告诉……”
“我会处理的。”郑凭轻再次打断她,语气里那绝不似十几岁的少年能有的坚定让她无法再问出口。
夜色深深,这一处的灯光亦如别处温柔。
“对不起,妈。”
……
林遣躺被子里等郑凭轻等得昏昏欲睡,终于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林遣迷迷糊糊地说道:“赶紧的,关灯睡觉。”
郑凭轻却没有关灯,而是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压到他的身上。
林遣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你干嘛,我全家都在呢,你别忘了我爸跟我姐都是暴力狂!”
郑凭轻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把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里,闷闷地说道:“你快安慰我。”
林遣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低迷,便抱着他毛绒绒的脑袋,亲了一下:“怎么了?”
“我妈没有出轨,她也没有骗你爸爸。”郑凭轻声音波澜不惊,但林遣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林遣沉默了一会,怒骂道:“你爸爸那个女朋友,心机真几把重。”
郑不录现在有一个女朋友,是陈诗逸的远房亲戚何颐君,占着陈诗逸这一层关系,何颐君曾经是郑不录的秘书,这个人,上一世的后来,成了郑凭轻的继母,还给郑不录生了一个儿子。
因为她和陈诗逸的那层关系,在郑不录和陈诗逸离婚之后,何颐君偶尔也帮着郑不录带带小孩,她对郑凭轻的照料可谓尽心尽责,还常常和郑凭轻提起他父亲多忙多累,让他不要生爸爸的气。
直到极为偶然的一次,年幼的郑凭轻“无意间”听到她讲电话,于是知道了陈诗逸婚内出轨,还跟出轨对象隐瞒了自己的婚姻情况,因为怕被出轨对象发现自己有家庭,催离婚催得太急,让郑不录没有时间做好后续的准备工作,才导致现在工作那么累的事情。
那时候何颐君照顾郑凭轻是真的照顾得很好,她是靠着陈诗逸的情分进到郑不录公司的,何况她当时与郑不录没有半分暧昧,姿态磊落,和郑不录在一起也是许久以后,郑不录觉得她照顾郑凭轻照顾得很好,才主动追求的。
她是当真没有半分惹人怀疑的地方。
郑凭轻道:“我爸爸追求何颐君,还是因为觉得她照顾我照顾得很好……”
林遣感觉到脖子上被温热的液体滴到,他把郑凭轻抱得更紧,言语间带了讽刺:“她是照顾得挺好的……”
如果不是她照顾得那么好,那么周到,郑凭轻又怎么会对她全无戒心。
如果她不是照顾得那么好,又怎么会知道郑凭轻那个倔强脾气,即使知道了这种事,也绝不会当面去质问大人。
如果不是十数年的磨砺磨平了郑凭轻的棱角,不是重生后的经历让他对陈诗逸的敌意减缓。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那个谎话里,连林雅志都是被陈诗逸蒙蔽的一方,即使林遣在很多年后,和郑凭轻在一起之后,听说这件事,也无法从林雅志这里得到真相。
林遣去亲他的额头,又去亲他的鼻尖,然后落到唇上。
这是他总结出来的能有效安慰郑凭轻的方式。
果然,片刻后,郑凭轻的呼吸稍稍平缓了一些。
林遣叹道:“好在,命运待我们不薄,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
“不错。”郑凭轻声音轻轻的,但林遣能听出他的阴鸷。
林遣笑道:“我感觉到,有人要倒霉了。”
郑凭轻没应他,在他身上蹭了蹭,半晌,闷闷地说道:“对不起,我今晚没心情日你了。”
林遣:“……”
这厮还真是大言不惭,他就是有心情,他敢日吗?
真是给自己找的一手好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郑凭轻:我不是不敢,我是真的没心情!(发出倔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