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翻看日历, 才发现时间过得好快。
现在已经是盛夏了, 马上就到六月底了。
夏天是各大音乐节扎堆的时间,乐队的通告也多了起来。
再加上其他的琐事,季玉好不容易空出一天去体检。
还有半年,一百八十天, 她就过了二十八岁。
倒计时内都是高危期, 虽然说现在看来,身体机能都很正常,但是很多脏器都没有神经的。
哪怕有病变也察觉的不到, 等到能感觉出不对,已经为时已晚。
沈淮麟背靠着桌子,开口问:“你明天又要去医院?你不觉得这样太频繁了吗?”
他本来不知道,医院预约好的回执短信发到季玉的手机上。
对方去拿咖啡,手机没有锁屏,放在桌子上,刚好自己看到了顶部的通知栏。
季玉喝了口咖啡,语调缓慢的说:“检查下总没有损失, 不如你们也都去体检下?”
沈淮麟:“我们是可以去,但是你三个月前才去过医院,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过度检查也不是好事, 那些仪器是有一定影响的。
而且这不算正常的频率,体检也不是舒服的事情。
季玉垂下眸,没有说话。
沈淮麟上前拽住季玉的手腕,声音有点焦急:“我在问你话, 请你回答。”
何灿阳抬起头,吹了一声口哨:“季玉还是你有本事,能几句话把阿麟惹生气,那你们慢慢聊啊。”
他可不想凑热闹,搞不好会变成炮灰,还是先避开的好。
体贴的腾出地方,让两个人慢慢聊。
季玉抬头看着人。
沈淮麟:“我觉得你是需要看医生,心理医生,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没有。”
沈淮麟把对方拉近自己,看着对方眼睛问:“那你为什么要频繁的去医院,不到一年,加上明天就三次了。”
季玉手里的咖啡,溅到沈淮麟的胸口,黑色的污渍渐渐晕开。
还好夏天是冰咖啡,不至于烫伤,但是她却觉得非常刺眼。
沈淮麟有些泄气,眼神里浮出一丝迷茫。
“你这样……我很担心。”
他太了解季玉的为人了,从来目标明确,不会无厘头去做一件事。
一定有动机和目的。
那目的是什么呢?
季玉想说,这可能是我过得最后一个夏天,但是话到口却打住了。
实在是没这个必要。
她耸了耸肩,语调轻松的说:“我总觉得,我不像是长命的样子,也许突然就得绝症也不一定,阿麟你说是不是?”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这都是什么混账话!”
沈淮麟甩开人的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他非常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办,仿佛整颗心都煎熬了起来。
季玉怔住了,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阿麟,我开个玩笑。”
沈淮麟转头看着人。
这个人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只希望对方能好好的,哪怕离开乐队去奔赴更好的前程也好,哪怕是不在自己身边也好。
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阻止你。
我希望你能快乐,如果快乐的定义太难,但是你至少要平安没有波折的活着。
沈淮麟: “下次不要开这个玩笑,我不喜欢。”
季玉:“可是,我们每个人本来就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先到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
沈淮麟打断人的话:“没有如果,你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
分开的十年,她不在也没什么,人生本来就是孤寂的,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什么。
虽然季玉突然回来的,生活也变得鲜活了起来。
但是自己也可以忍受对方离开,却绝不是消失。
假设都不可以。
季玉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犹豫了下说:“好了,我不去医院检查了,我大概是脑子抽风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是上天注定,她就算去定期检查,大概也作用不大。
真的没必要因为自己低潮情绪,去影响到身边的人。
沈淮麟伸手抱住了季玉的肩膀:“你以后不要多想了。”
季玉怔了下,她能感觉到对方情绪起伏很大,犹豫了下,抬手缓缓抱住了人。
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乐队收到公司的签约邀请,两个人也曾经这样的拥抱。
他们当时不知道,会不会有个璀璨的未来,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好像一切都在昨天。
“对不起。”季玉的声音很轻。
——
门被用力的关上,弄出了巨大的动静,两个人这才分开。
季玉怔了下,走过去打开被关上的门,发现地上有一个摔坏的蛋糕。
这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店,才有售卖的拿破仑甜点。
何灿阳走过来说:“我刚才看到你的前老板来过,他就走了吗?”
商州偶尔会来转一圈,乐队几个人都习惯了。
何灿阳看到地上的东西,更是在心里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离开的时候不愉快?
季玉把地上的蛋糕拿起来,奶油上铺了一层红艳艳的树莓,虽然摔坏了,但是有包装的纸盒子隔着没有脏。
她小心的把捡了起来,打开后用手指上沾了一点。
应该还能吃,有点甜。
她心里刚好有点苦涩,现在能吃完整个蛋糕。
虽然说卡路里高到爆炸,但是她就想放纵一次。
———
商州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满肚子火。
他早就知那个唱歌的图谋不轨,果然是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季玉居然把手放到男人的背上。
没有推开。
这样的话那自己到底算什么?
那两位你侬我侬的架势,真是一点不避讳。
很可以,他看不下去把门用力关上门,省的他们当众表演。
电梯到了一楼,等走出来商州突然缓过神,他干嘛让成全那两位?
凭什么?
他不应该关门,应该把门给拆了!
那一架电梯已经开始升了,商州等不及是从楼梯跑来的。
他一口气跑上来,胸口小幅度的起伏着,脑子里也乱哄哄的。
但是看到季玉用手指沾着吃自己买的蛋糕,突然之间又不那么生气了。
商州觉得自己完蛋了,这样脑子里还想着为这个女人开脱。
季玉看着站在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商州黑着脸说:“这个蛋糕坏了,你要吃我再给你买,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季玉把手上的蛋糕放到旁边桌子上,点了下头。
她也觉得有些事要说清楚。
沈淮麟:“季玉!”
季玉转头看了人一眼:“我没事情。”
两个人对视的样子,刺痛了商州的眼睛。
他捏紧了拳头,又缓缓的松开,没想到自己有天也能这么嫉妒和苦闷。
———
车门关上,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倒是临时谈话的好地方。
季玉有认真的思考过,自己身边有些混乱的关系。
陆凛和索未然这两个家伙对她造不成威胁,所以她都不太放在眼里,对方要投资也照样收,没有任何愧疚心。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她是个正经生意人,不搞诈骗。
商州和陆津野不同,这两个人她不能把得罪的太狠了。
男人天生就有侵略性和攻击性,她现在的大半人脉都是通过商州认识,陆津野也不算善良之辈。
彻底撕破脸她没有好处,所以就敷衍着,她向来擅长这样的事情。
季玉本来以为自己一走了之,商州会很快释怀,以她曾经对人的理解。
但是并不是这样。
商州想到刚才那一幕,黑着脸问:“你真的当我是好脾气,你和我说不考虑感情,那今天这算什么?你就不怕我真的生气。”
季玉转头看着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察觉到对方的盛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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