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有什么不放便地?范大人深夜还不休息吗?怎么想着到我这来转转,是不是没人帮你暖脚,睡着不踏实?回头送两个给大人放松放松?”
范例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问道:“听说你要造反?”
王炎双手一哆嗦,刚刚端起地茶碗立刻掉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屋外的卫兵听到声音,马上推开屋门冲了进来,王炎盯着打了个哈欠的范例看了一会,朝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等屋门重新关上后,王炎才故做轻松的笑了笑:“范大人哪里的话,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的,我王炎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叛皇上啊,要不是皇上爱护,我能有今天?范大人说笑了!”
范例揉了揉眼睛道:“那陈伟、魏列要造反你知道吗?”
“那更不可能了。”王炎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范例今天如此明目张胆的跑来直接点破他们三人地构当,这在官场上是非常忌讳的,除非他是有了实据,又或者是朝廷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一时间心中混乱之极“陈大人确实调整了关东军的部署。但这也是军事上的事情,纵有失误也谈不上背叛朝廷吧?至于魏大人。那可是皇上的亲信老臣了,咱们皇上起兵苏南的时候他就是左右手,更不可能背叛皇上了。”
范例看了他一眼,随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自顾自地低声念了起来,王炎只听了几句,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脑门上的冷汗不停地滴下来,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他的衣服几乎瞬间就被汗水浸透了,原来这张纸上一项项,一条条,某年某月某日,三人于何处聚会,谈论何事。结果如何,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惊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范例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读完之后,把那纸随手丢到王炎前面的桌上,然后坐回到位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王炎。王炎呆呆的看着那张薄薄地纸。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范大人,我原本敬你是条汉子,琢磨着放你一条生路的,但现在你既然知道了,那说不得只能借你的脑袋使使了,本将背着数万弟兄的性命,只能得罪了。”
“你也不想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范例笑了笑“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我死了。朝廷必定会厚待我的家人。没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但是王将军你呢?胜了个草寇。还想依仗弹丸小岛对抗朝廷大军?要是败了连埋尸首的地方都没有,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张纸上地东西不是我查出来的,而是朝廷前日专人送到我手中,明白了吧?你们的事情朝廷全都清楚,以皇上英明睿智会没有应对之策?王将军,你说朝廷为什么把这个东西给我?而我又为什么今天来找你?”
“难道难道皇上让你来抓我?”王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尴尬的笑了笑“那你也不会一个人来。”
“我说王将军,你怎么就体会不到皇上仁爱之心呢?皇上想杀你们,几年前就可以杀了,何必等到现在?”范例笑了笑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前日专使私下跟我说,皇上已经下令水师全部回港待命了,啧啧,听说还有一个师的部队已经集结到了马尾,英国人都不是咱们皇上地对手,你们那几杆破枪能抵屁用!”
“咱们皇上对,是咱们皇上,”王炎听出范例语气有些暖意,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范例身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范大人,卑将也是无奈啊,你知道他陈伟手中的兵力是卑将的两、三倍,装备也比我的好,这这不合作只有死啊范大人救我!”说着就要跪下。
范例嘴角微微一动,随即扶起王炎道:“皇上也知道王将军身不由已,因此才命我来问将军几件事情,”说着范例提高嗓门道“皇上口谕,王炎还不跪下接旨!”
王炎双膝一软,翻身伏倒三呼万岁,心里惴惴不安的琢磨着皇上会说些什么。
只听范例大声道:“王炎,皇上问你,朝廷短过你的军饷么?朝廷短过你的封赏么?朝廷夺过你的兵权么?朝廷扣留过你在老家地亲人么?朝廷丧权卖国么?皇上德行有亏,昏庸无道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朝廷,背叛国家,留下千古骂名?”王炎听着全身不停地哆嗦,范例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朕自问无愧于你,既然你要别做打算,那朕不日命人将你老家双亲送来,他日疆场相见,也免了你后顾之忧!”
听到这里,王炎失声痛哭,哽咽道:“没有,没有,皇上没有亏待我是我猪油蒙的心肝,是我对不起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