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不法古而求创新,反对繁饰礼乐以yin人,追求的是贫民利益。孔子讲孝,主张厚葬与三年之丧,却不知道贫民百姓哪里有钱来厚葬?三年守孝,不农不桑,贫家又何来生活之资?孔子言仁,却又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上下尊卑、亲疏远近,这哪里是仁?分明是假仁!而我墨家却道‘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尚贤而不尚贵贱,这才是真正的仁,真正的兼相爱、交相利。”
王闿运冷笑一声道:“一派胡言,官无常贵,民无终贱,那有朝一**们是不是要与朝廷对着干,是不是要谋反呐?须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父亲再有何不对,那也是父亲,皇上再有何不对,那也是皇上,做臣子地就一定要谨守臣子之道,嵇先生满口无君无父之言,当真是狂徒!”
嵇云耳听这威胁,却丝毫不为所动,不慌不忙的说道:“王先生谨守君臣之道,自是上了孔孟大当,我且问你,孔子总是说复周礼,那周王弑商纣,这却如何?周王不守君臣之道,弑杀商君纣,这等无君无父之事,孔子为何不提了呢?难不成你们都去学箕子、微子、比干这三位先贤,一个个都被人掏了心肝才算完了?那王先生又如何从龙起事,推翻满清呢?”
王闿运一时语塞,略一沉思道:“孟子云消雾散‘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纣王乃无道昏君,昏君乱及天下,为祸百姓”
没等他说完,嵇云冷笑一声道:“昏君便不是君了?呵呵,王先生当真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很好!很好!”王闿运心道自己不通墨家思想,又是无备而来,若是由着这个嵇云发问,自己必然是被他处处压着,坐死了下风,稍一沉思便道:“墨家讲‘天志’、‘明鬼’,以鬼神之说来迷惑天下,假借神力来宣扬学说,这与神棍何异?所谓杜伯杀周宣王,更是胡言乱语了[注一]!孔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才是真正不知不言。”
嵇云哈哈一笑道:“王先生又上了孔子的当,孔夫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便信了?论语#8226;为政中说孔子‘祭之以礼’,那我却要问你了,孔子若是不信鬼神,却干么去祭之以礼?认为没有鬼而去祭奠,就像没有鱼而去结鱼网一般,这不更说明孔夫子虚仁假义么?王先生说墨子说明鬼,但明鬼中却说祭祀用的酒食也可以给宗族、乡里享用,合驩聚众,取亲乎乡里,这哪里是信鬼神?到不如说是借鬼神来实现兼爱、非功而已。王先生又说天命,那更是简单了,孔子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墨子说‘夫岂可以为其命哉?固以为其力也’,怎么能相信命运呢?一切要靠自己努力啊!”说到这里,嵇云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微笑不语的皇上道“皇上认为儒墨之争,谁对谁错呢?”
王财没有想到他们两人争执不下,却突然跳出来问自己,说实话自己如何能够轻易的说谁对谁错?且不说自己对于儒墨两学派的理论基本等于文盲,就算是明白两学派的根本精髓,自己身为帝国之首也绝不能随便一句话便否定一个理论,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推动社会思想地解放,打破儒学一统天下的局面,鼓励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事实上这次请嵇云来之前,王财也专门找来墨子一书仔细阅读过,觉得墨家思想在很多地方都比儒家学说要先进很多,却有今日势衰的结局,十成有九成都是因为墨家总是站在统治者对立面的原因。墨家主张尚贤、尚同,认为只要是“贤者”就“举而上之,富而贵之,以为官长”贵族如“不肖”就“抑而废之,贫而贱之,以为徒役”就是任人唯贤,不论尊卑、亲疏,一国之君则应该“因贤而立”这些思想在王财看来远远比儒家那一套宗法血缘要强多了,可是哪个皇帝能够容忍有这个与皇帝老子对着干的教派?所以法家、兵家甚至连阴阳家的思想都能流传至今,唯独墨家思想屡遭查禁,乃至成了不传之术。
ps(不计入正文字数):本章中儒墨之论,并非表示锄头支持儒墨中任何一派,仅仅中小说情节需要而已,读者无需深究儒墨两派地对错。
相关史实:
1、杜伯杀周宣王:典出墨子#8226;明鬼下,说的是周宣王杀了无辜的大臣杜伯,杜伯临死前说如果他泉下有知,那三年之内必定要让周宣王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之类,三年后周宣王带着千百的随从与诸候满大街的游玩,却突然看见杜伯乘着白马驾驶的白车而来,一箭将周宣王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