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就少了大半碗,若是她自己喝断没有这么痛快的。
萧珉轻轻靠在他身上,初时紧张羞涩,慢慢被燕前尘安静自然的感觉所染,也渐渐沉静下来,只觉得无比安心,喝了鸡汤,感觉疲累不已,慢慢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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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沁人的松竹之香,一直将她紧紧包围着,使她的睡梦里也是一片宁静安详。
青青碧野黄花香,高天流云,她和小怜犹自天真年少,不知愁滋味地在田野里追逐嬉戏,突然之间,小怜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天心白,一双笑如弯月的眼睛充满痛楚,两支利箭插在她的身上,鲜血四溢
“阿白!”萧珉惶急地推着缓缓倒下的天心白,着急地叫喊起来,几乎要失声痛哭。
弯月如钩,照进室内一片清辉,她猛地一下坐起来。心中被巨大的伤恸压着,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才能渐渐平复下来。
她将脖子上挂的金叶子拿出来,两片金叶子碰在一起,叮叮作响,她轻叹口气,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们,我一定会找到你们。
她轻轻躺回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想着三人结义时的情形,却再也无法进入梦乡。这时,她突然听见寂静夜里,很细微的人声在轻声交谈,她环顾四周,这里是燕前尘的卧房,她原本不熟悉构造。
此时细心观看却现屋中原有两道门,第一道正是白天婢子们通行的房门,而第二道应该和墙壁一模一样,白天不易现,只在夜深人静之时,里面有光亮透出,极微弱的光线显示出密门的边缘。
萧珉走到地上,走向那道密门,许久未下地,她一阵眩晕,几乎要跌倒,却立刻扶住桌子小心站稳,慢慢地向那里走去。
她走过去,俯耳在上面,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压抑着声音,低低沉沉,听不出内容。
她试着轻轻将门向里面推了一下,细细地裂开一道缝,她向里面看去,原来是燕前尘和一个黑色夜行装的男子在交谈,燕前尘高坐在椅上,而黑衣男子在跪在地上,恭敬地向他报告事项。
看不到黑衣男子的面貌,只听见他称燕前尘为“主人”向他一一报告各诸侯国的情势,当今乱世,交通并不达,只有车船马鸽而已,尤其是各国割据,四处战火,消息的传递比后唐鼎盛时期的畅通无阻又要慢了许多。
可奇就奇在,黑衣男子向燕前尘禀报的事项绝少过十日,那是要相当精准快的情报运营系统才能达到。
萧珉听了一下,黑衣男子搜集的情报比较详细,各国的政经形势军事外交动态都有涵盖,燕前尘的谍报人员搜集的信息如此广杂,可见他在这方面投入金钱精力之深。
她原本就料定,燕前尘不会随波逐流,任后唐积弱到诸侯逼宫那一天,黯然落幕。可是仅只搜集情报一项他就能达到如此程度,还是令她感到惊讶。
她屏息静气地偷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脑沉,担心燕前尘现,正要转身离开。
却听到燕前尘随口轻声一问:“赵国情势如何。”便牢牢地如钉在地上,再也不能移动,只等着黑衣男子的那一个答案。
赵国,掠走小怜的赵国,不知道她在赵国好不好?她和天心白曾经在那里散布民谣,意图将其他想要寻找萧国公主的国家引向赵国,不知道成功了吗。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小怜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黑衣男子恭敬地说道:“赵怀王之子指责父王昏庸无道,滥杀无辜,已经领兵造反,冲入王宫,弑父自立为幽王,并强占了怀王莲妃。这莲妃就是传说中的被掠去赵国的萧国公主。不过其他诸侯倒是暂时安静,可能是在观望,想要渔人得利,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而怀王的公主是当今武召王妃,为替父报仇,已经说服武召王出兵,替天行道,讨伐忤逆。但武王极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莲妃。武赵两国交战,赵国节节败退,如无意外,两月之内,赵国必亡。”
弑父自立,强占莲妃,武赵交战,两月赵亡。
萧珉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子纳父妃,小怜遭受的是何等侮辱,赵国两月必亡,到时不知道她又要流落何处。她心中巨痛,也深深内疚,原本这颠沛流离朝秦暮楚的命运是她萧珉的,可是小怜以身换她,成就她了置身事外,自己却要受尽折磨。
她必须得救小怜,她不能不救小怜。
她冲动得要冲进去向燕前尘求救,可他们继续说下去的话,让她停了下来,在那里安静地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