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好人,紧急跟着回屋子,天气热起来后,屋子里的帷幔,大多已收了起来,留下挂起来都是一些浅色的幔子,因此,过了厅堂,进了套间,一眼看到郑绥已躺在里间的雕花沉香木床上,桓裕守在床榻,一脸急色,手慌脚乱。
“你先出去。”
“我就在这守着。”
“不要……”郑绥眉头细汗渗渗,腹部收缩,时不时传来一波巨痛,想起从前大嫂子和四嫂子生孩子时的尖叫声。
原来,真的很痛很痛。
这会子,郑绥痛得眼泪都流出来。
桓裕瞧着她已咬破嘴唇,都咬出血丝来,忙地把自己手伸上去,“熙熙,你受不住别咬自己,可以咬我手。”
“你出去。”郑绥顾不上桓裕的突然发疯,只来及说上这一句话,下腹又一阵急速的收缩,银牙轻咬,眉头眼睛皱成了一条线。
稳婆和产婆匆匆赶了进来,“将军赶紧先出去,这不是您待的地。”
桓裕没有了动,“不用管我,你们先看看她。”一颗心随着郑绥的眉眼,紧紧攥成一团。
“功夫还早着,夫人这是第一胎,没这么快的,”刘媪赶过来时,忙地劝道,又瞧着桓裕神情僵硬,两手紧握成团,极为紧张,只好又道:“将军先出去等,有任何消息,老奴时时派辛夷给你传话。”
桓裕摇了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床榻,“我在这儿守着。”
“听老奴一句话,将军守在这儿,反而耽误事,您瞧瞧,稳婆和医婆,都不敢干活。”
果然,刘媪的话音刚落,候在床榻边,取出银针包的医婆,手都打了哆嗦。
桓裕目光一凛,盯向那位医婆时,那位医婆顿觉芒刺在背,手里的银针包,直接散落在地上。
郑家出来的医婆,怎么这么胆小?
桓裕极为生气不满,但到底在刘媪的三催四请中,出了内室。
后面,刘媪让几个健壮的仆妇,守着门口。
只是这一出来,桓裕在屋子外面守着,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不知转了多少圈,耳畔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叫喊声,甚至一度又停歇安静了下来,交替进行,及至东方发白,孩子也不曾下地。
桓裕心里愈加着急,偏偏,无论是刘媪,还是宋疾医,他每问上一遍,两人都说不急。
他明明记得,那时,李雪生阿不时,先一晚发作,第二日天未亮,就有人来报信,很容易就生下来了,于是忙地叫人去把李雪叫过来询问。
李雪很是惊喜,尔后却着实愣住了。
“你自己生孩子,你都不清楚。”桓裕瞧着李雪不说,不由气咻咻地斥问。
满院婢仆,满脸尴尬,但对上桓裕的质问,只得硬着头皮说,“儿只记得,听稳婆一句话,使劲用力孩子就出来了。”
“就这样?”桓裕明显不信。
“就是这样。”李雪低垂下头。
桓裕一见她这样,又望了望屋子,微眯了下眼,一直记着之前的打算,于是没有多说话,待李雪回清音堂后,直接吩咐桓覃送她回老家谯国。并让桓覃带给大嫂萧氏一句话:阿绥无故难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