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便放开了,只是桓令姗还是喜欢用山间的溪水冲洗一遍,再吃映山红的花瓣,还喜欢挑那些长得极好看的。
在丛林中转了几圈出来,但见头发乱了,连衣襟都勾了几道口子,肉乎乎的小胖手上,染了一手的红汁,粉红色的交领襦裙上,也沾上了好几块颜色。
春风和煦,春光明媚,阳光沐浴下,一片暖融。
桓令姗却嘟囔着嘴,一双小胖手,使劲在浅浅的溪水中揉搓,“怎么办,怎么办,洗不掉,还有这衣裳上的印痕,阿娘看见了,肯定要训我,你不知道,阿娘有时候,可凶了,不像从母,说话都细声细气。”
“阿娘训人的时候,阿耶都怕,今日耶耶不在这里,我可惨了,没法让耶耶帮我了。”桓令姗一边委屈着张脸,一边用手兜水去擦衣服上的印记,自是没有留意到萧令姜乌黑圆溜的眼眸,忽地明亮了一下,多了一份精神。
然而,只一瞬间,又恢复那份死沉沉。
“阿姐,怎么办?阿娘肯定要生气,肯定要打手板,还要罚写字,还要……”
萧令姜突然起身,伸手拉起桓令姗,打断了她的话,“走,回去。”
话的语气很生硬,但动作却很轻缓。
桓令姗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高兴起来。
这是阿姐主动拉她,她记得,她来的第一天,第一次去牵阿姐的手时,直接让阿姐给甩开了,并且,还警告她,不许靠近。
桓令姗这一高兴,便把什么都抛至脑后去了,乐陶陶地跟着萧令姜往回走。
且说,郑绥在九娘房里,听到她们姐妹俩回来了,忙地出了屋子,然后发现站在台阶下的姐妹俩,略显得有些惊讶,目光在萧令姜牵着桓令姗的两只手上徘徊不已。
直到萧令姜默默松开桓令姗的手,唤了声从母,上了台阶,进了屋子。
“阿娘。”桓令姗高喊了一声。
郑绥的目光,才从萧令姜的背影中转回来,移到女儿身上,这一看不打紧,目瞪口呆地指着桓令姗,“阿迟,你去哪了?怎么弄的。”
这头发乱得,惨不忍睹,这件新衣,才刚上身不久。
桓令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伸手抓着脑袋,“阿娘,我陪着阿姐去山上走一走,就成这样了。”
“阿娘,真的只是这样,不知怎么就沾上了,我洗也洗不掉,擦也擦不掉,……”
郑绥已不想领教女儿的念功,直接打断,喊了桓令姗的傅姆侯氏,“阿侯,你先带她下去收拾一下,再带到我屋子来。”
她的心思,有一大半,还停留在刚才的惊讶上。
她记得,萧令姜那孩子,可谁都不让碰,今日竟然会牵着女儿令姗的手回来,她得好好问问女儿令姗,发生了什么事,令姜那孩子,怎么突然有了转变?
这一个两个的,都令她头痛不已。
她犹记得,她来这座院子里,九娘郑芊躲在屋子里,问了句:“熙熙,我能信你吗?”
她当时听了,还疑惑,回道:“我们是亲姊妹,自是能够信我。”
九娘郑芊迟疑许久,才愿意见她。
她见到九娘时,九娘挺着个大肚子,至少有六个月大了。
整个人骨瘦如柴,只剩下一个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