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目光的其他同事报以瞪视,又或危险的微笑。而艾比却是满脸好奇的东张西望,她还是第一次进雷德利的办公室来着。
终于,像审判降临。雷德利沉默许久,才忽然靠回他的椅背,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语气中满是无奈:“你是怎么搞得?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的语气已经放缓,阿曼达之指感受到的来自他的敌意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消失不见。倚靠在门边的玛丽莲眨眨眼睛,小小的呼了一口气,将脸别向办公室之外。而维塔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发生了很多事情。”
“嘿,还不如什么都别说,”雷德利斜眼:“你是怎么保持理智的?”
“艾比在帮我的忙。”
“真是奢侈,”雷德利叹气:“看来是个例?那就没什么可研究的了。”
上司和下属间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雷德利把他的单片眼镜摘下,用衣角胡乱的擦了擦:“对了,维塔……你还剩多少时间?”
“一到三个月吧,”维塔揉了揉艾比的头发:“得看艾比会不会为了我再努力一些。”
说完,玛丽莲便转过头来冲着维塔怒目而视,而艾比同样毫不留情的把维塔揉她头发的手挥开。
雷德利忽然失笑,有些感慨:“唉,真是……你剩下的时间居然比我还要少。”
雷德利之前在护工以及蒂塔对城市的袭击中挥舞了太多次月光剑,失控而死的结局早已定下。可没想到维塔在这方面居然一骑绝尘,比他先行了好几步。
这名调查员高层不再犹豫,扯出一张任命状样的纸飞快书写:“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我给你转调查员的文职,薪资待遇不变,如何?嘿,本来还想你回来的时候让你接手下我的工作来着,可惜。”
维塔点头,最后这几个月能悠哉的生活简直再好不过。甚至连待遇都未曾减少,雷德利已经对自己施以了最大的照顾。
可雷德利却手指交叉,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
维塔恍然,打开相框小门,把之前雷德利给他的配枪,以及相关调查员的证件放在雷德利桌上。后者点了点,皱起眉头:“就这些?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可是把我的武器库给洗劫一空了。”
玛丽莲敲了敲门框:“老东西,任务中有损耗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嘿,”雷德利看起来有些悲伤的摇摇头:“我已经被‘赫里福德最锋利尖刀’当外人了,当初我的亲密战友居然不帮我说话?这像话吗?”
玛丽莲撇嘴,雷德利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对了,还有你的阿曼达之指……”
“算了,这手指你还是留着吧。”这名调查员高层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摇头:“我累了,你赶紧去放你的假。快死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亲自来帮你收尸。”
“好。”
雷德利彻底瘫在他的椅子上,单片眼镜被随意放在一旁。维塔点头,起身,冲玛丽莲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他老上司的办公室。
只是,走到一半,维塔却忽然回头:“雷德利教授,您最近休息的不太好?”
煤油灯下,阴影在雷德利的眼边洒下了厚厚的阴霾。只有在维塔现在这个角度,才发现阴霾之中还藏着宛如有所实质的黑色眼圈。
“赶紧走赶紧走,不关你事。”雷德利耸肩,把单片眼镜带回,椅子旋转,面对着墙壁,背对着维塔。
……
从调查员之家中与玛丽莲并肩走出,精灵老板已经不知道藏去了什么地方。走到街上,吸了一口因为雨水而潮湿的空气后,玛丽莲抬起胳膊肘捅了捅维塔的腰:“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是先回你家看看你弟弟妹妹,还是……”
然后,她眼神游移,声音细若蚊蝇:“……还是先去我家住下?”
艾比起哄般拍拍手,维塔则是仔细思考,点头:“住下肯定是要住下,但现在也没必要回家。”
“瑟薇和安德鲁应该也在教会和骑士团,我们得顺便去和这两家打打招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