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也早该挖到点皮了。”
原来这个工地什么也没发现?沃芙翻了下白眼。
“我不想按照什么失落的技术之类虚无缥缈的方向来猜,”费尔顿沉声:“我只能把这两点结合起来看。”
他将册子合上,没看沃芙也没看维塔的神色,只是自己说出了推论,语气温和,却有一种不可辩驳的自信:“通天塔的形状并不是由它自己决定,而是由仪式的形式决定。”
“兽族环绕通天塔一圈要一年,不是因为通天塔的尺寸占地半个大陆,而是仪式本身如此,同样,矮人的竞技也如此,”费尔顿仰头,想象着古代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所以,由此推测,其实我们或许已经在通天塔内部了。”
沃芙愣了一下,眯起眼睛。维塔有些似懂非懂:“你是说通天塔是仪式,它其实并不存在?”
“不,不是的,通天塔必然存在,否则它各个时代的名字里就不会都与高耸的建筑有关,而应该是各种乱七八糟了,”费尔顿吸气,似乎因为即将说出自己的推测而显得稍显兴奋:“通天塔必然存在,只是不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
“想想看?兽族手持火把一刻不停,吞噬掉队以及火把熄灭的同胞,环绕大陆,最后第一个回到起点的进入通天塔的旅途;矮人自相残杀,在渺小竞技场中以月为频率角逐冠军的庆典,他们有着什么样的共同点?”顿了顿,费尔顿呼了一大口气:“都伴随着死亡,目的都是角逐出一个‘最强者’。”
维塔抱手,没有丝毫阻碍的想起了大森林中的蝴蝶夫人,它所引起的“孵化”,还有教会墓穴中一地的阿曼达主教,他们似乎也在角逐那个“最强者”。
还有那个小木雕,其上所记载的进入通天塔,就能取代母神的意识。
但如何进入一个不存在的塔?为什么进入这样的塔非得是冠军,非得是最强者?
费尔顿抿嘴,拳头轻轻锤在墙面,像是在捶打这十万人的巨型工地:“而对我这猜测最大的辅助就是这个工地,据我们救下来的伙计说,这个工地没有尽头,没有目标,只是一直在监视和逼迫下以最短时间挖出质量最高而形状规则到苛刻的坑,又在最短时间内给他填回去。”
这年轻人苦笑:“这种活计是会死人的,我许多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兄弟都在说他们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座朦胧的塔。”
“所以,塔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死亡会拉进那座塔与我们的距离,”费尔顿喃喃:“或许,只有那冠军,那啃食同伴尸体与死者合二为一的最强者,又或者角逐激斗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冠军,才能勉强达到进入通天塔又不真正死去的条件吧。”
费尔顿闭眼,又睁眼:
“我猜,跨越生死。进入不可触碰之塔的条件,就是在它因为巨量的死亡而无限贴近我们的世界时,去跨越生死,仅此而已。”
沃芙已经将她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痕。
维塔却是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帝都的最后,自己在直插天空的小教堂上与约瑟夫最后的会面。
他也曾被困在一堵透明“墙”前,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向右无限远。
是死亡。
约瑟夫被留在了那边,维塔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