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摸她的脸,手到了颊边还是收了回来。她脸上也有很厚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伤口,他不敢随便碰,生怕弄疼她。
“无论你打算睡多少天,我都等着你醒。”
余小双缓缓闭上眼。
这大概是此生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林逍南只是皮外伤,所以包扎个伤口就生龙活虎了。而余小双则不同,她伤势极重,脱水休克还有多器官衰竭的症状,在g市医院没待两天就被林逍南气急败坏地转到了a市中心医院。
没多久,这起恶性事件便定性为绑架案登了新闻头条。新闻写得很简单,也很揪心,说是林夫人已经安全被解救,但目前正在医院里进行一系列治疗。网友们关心的自然是林夫人的身孕,然后网上各种“知情人士”出来爆料说孩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掉了,公知们各种煽情,以及怒斥没有人性的罪犯,质疑政府官员们的安全保障是否到位等等。
当然,这些“知情人士”一看就是政媒水军,因为真正的知情人士都知道,余小双的孩子早就掉了,与这次事件无关。
邵准看了一眼,对于罪犯的死,新闻里只写了一句――因其手持枪支且精神状态不佳,为保障安全,已当场击毙。
唔,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罪犯是罗秉,身份新闻里未言及,挟持的目的也只模棱两可地提了一句是为了报复社会。这个人他知道一二,罗秉曾经是部队出身,各方面素质非常拔尖,后来却因酒后□□入狱,再后来的事他就不了解了。不过,如果罗秉真的有心要杀人,怎么会只擦伤了林逍南的手臂?而且,要杀难道不该杀人质余小双更方便么?
除非,另有隐情。
邵准的车刚开到医院住院部的大楼下,就看见温礼走了出来,重点是,他身边还站了另一个男人。那男人邵准见过,如果没记错,那男人就是邵氏召开新闻发布会那天,跟温礼一起来进行采访的摄影师。
温礼一脸愁容,男人安慰了他几句,还当众捏了捏他的脸。温礼勉强挤出个笑容来,然后两人便离开了。
邵准一直看着他们走远,才下车上楼。
缘分,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就像手心里的冰块,捂不紧会从手中溜走,捂得太紧一样会化得无踪无迹。
邵准刚上楼,就撞见了刚从神经内科回来的林逍南,他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旁边还跟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浓妆妖娆如魅,纯净的白大褂和鲜红的高跟鞋拼接在一起,有一种极其可怕的吸引力,时不时地,她还会戳两下林逍南受伤的地方,然后笑得得意。即使从外观上看,她跟某些胸大无脑的花瓶差不多,但从她深不见底的目光中,他就能读出来,这个女人有故事,还不是一般的故事。
赵和欢见到邵准后微微皱了皱眉,交代林逍南一句回去后多练习,便离开了。
邵准见她反应如斯,当下便笑了。她大概是不喜欢他探究的眼神吧,真是个警惕的人。
“你的脑子还不好使啊?”邵准问。
林逍南也不恼,“对,还在做康复训练。听说你明天结婚?”
邵准哈哈一笑,“对,婚后还要折腾蜜月旅行,所以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余小呆了。”
林逍南挑眉,“你是认真的?”
“什么认不认真?”
林逍南见他装傻,有些想笑,“你们形婚还度什么蜜月?”
“形婚才要度蜜月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外长先生,快给我出个主意,去什么地方旅行好?埃及?巴勒斯坦?中东?迪拜?”说完邵准脑子闪过一丝灵光,砸吧了下嘴,“算了,你跟小呆那么死板的两个人,肯定不知道什么是情调,问你也是白问。”
林逍南默了片刻,戏谑的脸色徐徐敛起,“下午温礼来过,待了很久才走,还有个男人跟他一起来,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邵准微笑,“我看见了。”
“希望你真的如你表现出来的那样豁达。”说完林逍南便要走进病房。
突然,邵准叫住他。
“我很好奇,你到底对罗秉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他才愿意配合你做这一场瞒天过海的戏,还心甘情愿地去死。”罗秉突然良心发现了?不可能吧。
林逍南顿住脚步,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我脑子不好使,忘了。”
“……”
说实在话,林逍南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