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那个小丑

    大家下意识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左思的身上，等待着她做决定。

    左思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我想杀了那个小丑。”

    几个小伙伴有些不安，他们看着左思，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杀戮对这些孩子们而言，是一个很陌生的词语。

    左思想要杀戮的对象，是他们所恐惧的东西，他们会害怕，会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怎么可能杀了它呢？”

    最先开口的人是瑞奇，他就坐在左思的身边，听完她说这些话之后，瑞奇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了左思的胳膊。

    “斯坦，你难道是疯了吗？我们甚至不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

    其余的几个小孩子也点头，现在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左思的猜测而已，她说最近镇子上面孩子的失踪和死亡与那个变化成小丑的怪物有关系。

    可是，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他们都与那个小丑正面接触过，为什么他们没有被杀死？

    这完全没有道理，根本就说不清。

    这一点儿，也是左思没有办法解释的，她知道那个小丑没有杀死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这个原因是什么，她却根本想不清楚。

    她的智商还没有高到只通过几个模糊的点儿，就能推测出来事情的全部真相。

    几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又冷了下来，这些孩子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吵闹声，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边，发现一个个子挺高的黑人正朝着这边跑过来，在他身后追赶着他，叫嚷着要给他好看的正是亨利鲍尔森，以及他的两个小跟班，布雷奇和布鲁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左思他们几个人和亨利鲍尔森的气场不和，他们在学校里面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被这个人渣欺负过，现在遇到了同样被欺负的，自然就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亨利鲍尔森嚣张无比，叫嚷着他们是废物组合。

    就在几个小伙伴商量着要如何防卫攻击的时候，左思从挖掘机上跳了下来，朝着亨利鲍尔森他们跑了过去。

    “斯坦！”  “斯坦别去！”

    亨利鲍尔森就是个半吊子的恶霸，他所仗着的不过是自己的年龄优势，明明已经十七岁了，却仍旧赖在五年级里面不肯离开，他这样已经算是半个成年人的人对付小孩子是绰绰有余，对付像是左思这样子的，却根本不够看。

    左思的战斗技巧是爱丽丝教会的，她在一次次生死搏杀之中，慢慢地熟练了起来，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便将三个小恶霸给干翻了。

    她把他们三个人像是叠罗汉一样地摞了起来，之后弯下腰，低下头，看着被压在最下面那个鼻青脸肿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来样子的亨利鲍尔森，开口问了一句：“服气了没有？”

    亨利鲍尔森倒也硬气，都被揍成这个鬼样子了，依旧梗着头不肯服输。

    左思对这种人没有什么好感，她不说话，她也不搭理他，直接问压在他上面的那两个小喽

    “服气了没有？”

    那两个小喽丫蛔岬搅嘶骋扇松阶笏嫉幕爸螅饺嗣Σ坏氐阃罚骸胺颐欠恕！

    他们三个人是一伙儿的，左思也不管那个是头头，哪个是喽灰腥巳洗矸砹耍惴殴怂恰

    将那两个喽嗔讼吕矗旁诘厣希笏贾噶酥傅厣系暮嗬谒档溃骸鞍阉甙伞！

    那两个喽挂步惨迤饺艘蛔笠挥业丶芷鸬厣系暮嗬潘永肓苏饫铩

    他们原本是气势汹汹过来兴师问罪的，结果最后却被左思给揍了一顿，这一下子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出了这么大个洋相，留在这里除了丢人现眼之外，在没有其它的了，那三人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一瘸一拐很快便走远了。

    处理完这三个人，左思转身朝着挖掘机那里走过去，站在挖掘机面前的六个人已经被这诡异的发展给惊呆了，他们看着左思的目光，活脱脱像是看一个来自外太空的外星生物一样。

    左思被他们这样的目光盯着，只觉得有些别扭，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左思开口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瑞奇用手将自己张大地嘴巴合上，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在自己身边站定的左思，喃喃地说道：“斯坦，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身手这么厉害？”

    左思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瑞奇：“……”

    比利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不少的话，大部分都是围绕着左思的身手谈论的，他们一致认为左思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左思：“呵呵……”

    扯了半天之后，话题终于又回到了最初讨论的那个问题上面。

    他们看到的那个小丑，到底和最近镇子上的那些小孩失踪死亡案件有没有关系。

    新来这个男孩的名字叫做麦克汉博，他听到左思他们在谈论小丑的事情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

    “我爸爸是个收藏家，他喜欢收集这种老照片，我手里的这本影集，就是他收藏的关于德瑞小镇的照片。”

    “这里面，可能有些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听到麦克的话，众人全都凑了过来，看着麦克将手中的那本影集打开。

    影集里面有很多的照片，麦克指着最早的一张黑白照片说道：“你们看这个。”

    照片之中是小镇的街景，在街道的拐角处，有一个正在玩儿杂技的小丑，他的身前围了很多的小孩子。

    那个小丑的样子，和他们所见到的那个极为的相似。

    那张照片是是一百多年前的，几个小孩子的表情惊疑不定，恐惧在心底滋生蔓延。

    麦克继续翻着照片，几乎每隔几页，都会出现小丑的照片，大家都不是瞎子，他们能看得出来，那个小丑无论是从样貌还是穿着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同一个小丑……

    照片并不是同一时期的，时间跨度很长，最长的一张，相隔的时间将近百年。

    最后一张照片照的是小镇的街景，大家盯着那张照片，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就在他们专注盯着照片的时候，照片之中的景物似乎活了过来，原本黑白的照片染上了色彩，一个手里面拿着五颜六色气球的小丑似乎发现了照片外面的的他们，它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贝芙丽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麦克的手一抖，将相册扔到了地上，那个小丑的面庞已经占据了那张照片，他裂开嘴巴，朝着他们露出了个森冷的笑容。

    “来陪我啊，你们会和我一起漂浮……”

    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之后那个小丑的脑袋就像个充气充得太多的气球，砰得一声炸裂开来，浓稠的鲜血从那张照片之中蔓延出来，很快便将整个相册浸泡在了鲜血之中。

    流了这么多的血，空气中可没有一点儿的血腥气，只有满鼻子的青草味儿，左思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而已。

    若是那种非常非常逼真的幻觉，不但能够骗过眼睛耳朵，甚至连嗅觉都能骗过去，让人分辨不清楚是在现实之中，还是在幻境之中。

    这个小丑倒是将眼睛和耳朵都骗过去了，只不过很显然他的功夫不到家，弄出来这么的鲜血，却没有将血腥气也一并弄出来。

    左思没有被吓到，并没有代表其他的人也没有被吓到，那几个见识比左思少的多的小孩们都已经被吓蒙圈儿了，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那本影集咕嘟嘟地往外冒着血水。

    这种异状一直持续了十来分钟，鲜血堪堪蔓延到他们脚底下的时候，幻境陡然消失了，相册还是那个相册，青草地还是那个青草地，刚刚发生的异状全都消失不见了。

    麦克走过去将相册拿了起来，他打开相册，翻到了刚刚出现异状的那一张。

    照片又恢复了正常，麦克的手指拂过那张照片，喃喃地开口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道。

    麦克的承受能力似乎是众人之中最高的，他将相册合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向了对面的那六个人。

    “这个德瑞小镇，并不是个普通的小镇。”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麦克继续说道：“德瑞原来是一个很繁华的小镇，周围的这些工厂和矿场都能证明这一切，可是你们看现在，这些工厂和矿场全都荒废了，我想，这一切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我查过德瑞的资料，1900年的时候，德瑞克小溪那里发生了屠杀案件，死了很多的人，造成那一切的凶手，都还没有找到。”

    “1930年的一个周日，德瑞的一个工厂举行了复活节大赛，结果工厂爆炸，所有的人全都死了。”

    “1960年，黑点俱乐部发生大火，在那个俱乐部的人全都没有逃出来，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还有253名垦荒者凭空消失的事情，也已经成为了悬案，直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如果麦克不说，左思绝对不知道这个德瑞小镇上发生过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一起两起，还可以说是巧合，无数起案子发生，已经不能说是巧合了。

    还没有等左思说些什么，比例已经崩溃地大哭起来：“我看到过这一幕，在乔治的房间里面，我看到过这样的情景，是那个怪物杀了乔治，是它杀了乔治，我要为乔治报仇……”

    少年的脸上流露出痛苦而又绝望的神情来，他脸上满是泪水，看着自己的几个小伙伴。

    “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艾迪最先过去，抱住了比利，之后是贝芙丽，她也走了过去，一起抱住了比利。

    班，瑞奇，还有左思，他们三个人都走了过去，抱住了哭泣不止的比利。

    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那个可怕的怪物，这些孩子们虽然恐惧，却还有对抗怪物的决心，他们为了自己，为了朋友，为了整个德瑞，想要杀了那个怪物。

    麦克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慢慢地也走了过去。

    “我也参加这次行动。”

    ****

    那天晚上，左思很晚才回到家里面，爱丽丝一直在门口等着她，当看到从孤身一人从远处走来的左思时，爱丽丝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路的左思。

    “斯坦，你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不是告诉过你，尽量天亮前就要回来么？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

    左思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着爱丽丝脸上的焦急之色，以及她眼中那些毫不掩饰的担忧之情，她的心瞬间柔软了下去。

    她知道爱丽丝是在担心她，小镇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担心在意，也是人之常情的事。

    “对不起，我下次会早一点儿回来的。”

    左思很乖巧地认了错，爱丽丝看着左思的样子，心底就算是有在大的气也生不出来了。

    “好了，回家吧，晚餐都已经做好了，现在怕是已经来冷了，马上回去还要热一热才能吃。”

    爱丽丝拉着左思的手朝着家里面走去，嘴里面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

    听着爱丽丝的唠叨声，左思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希望每个孩子，都能过上这种温馨生活，这种她从前从来都没有有过的生活……

    回家之后，爱丽丝将桌上的食物端进了厨房之中，重新热过之后，再次端了上来。

    热过的食物味道自然没有刚刚做好的好吃，不过左思仍旧吃的津津有味。

    “小心点儿，慢点儿吃，别噎到了。”

    “嗯。”

    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左思并没有打算告诉爱丽丝，那个小丑似乎只有他们这些孩子才能够看见，成年人不会相信小丑的事情，若是她告诉了爱丽丝，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

    爱丽丝就算是一个在爱孩子的母亲，怕是也会将她给当成神经病给关起来的。

    见左思吃着吃着就开始愣神，爱丽丝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斯坦，你怎么不吃了？”

    左思回过神来，她朝着爱丽丝笑了笑，又埋头吃了起来，她面前的食物很快便吃完了，左思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来。

    小孩子做的每件事情，也并不是全都要告诉家长的。

    人人都会有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