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我一个来回天都亮了,那人家的生日不早都已经过了,还有何意义?”
莲子泄气道:“都是最近太忙了,才记不住事。秀莲那么重视她义父,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却连句祝福都来不及说,感觉好失败!”
红喜神不忍看到莲子垂头丧气的样子便说道:“你就把为师的雪踏琴送过去吧,这琴做工和选材都是上等,想是不会被嫌弃。”
莲子心下一喜却又马上拒绝道:“雪踏琴乃师傅的心爱之物,莲子怎么能拿它当礼物送人呢?”
红喜神从云罗袋中取出雪踏琴交到莲子手里说道:“在为师心里,再珍稀的乐器都没有莲儿重要。你赶紧送过去吧,再迟些过去,说不定人家已经准备就寝,再叨扰人家可不合适。”
莲子满脸感激地抚摸着雪踏琴,只轻轻一拨,动人的音色就在银光荡漾的夜色里推开涟漪,好似珍珠坠入湖水,打破了一池平静。
莲子欣喜地将琴收入云罗袋里,顺便取了几个榴莲酥包好,回头又伸手拿了一个握在手里,只对红喜神笑了笑,就召唤行云离去。
红喜神叹了口气,随手取了块点心配茶,越吃越不对劲:这红豆饼怎么味道这么奇怪?
他定睛一看,果然是莲子方才打包榴莲酥的时候,掉了一块在红豆饼的盘子里。
红喜神不禁热泪盈眶:“我竟然吃榴莲酥?自从我十岁那次吃吐掉,从此后打死也不吃的东西……怎么能那么好吃?”
红喜神情不自禁又尝了三个,想到自己多吃一个莲子就要少吃一个,最后硬是将一盘都收入云罗袋中。
当他倚着柱子仰望天际,突见繁星灿灿月西斜,他才恍然大悟:想跟莲儿说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完,莲儿是对的,我就应该直白些才好!
话说莲子到秀莲家时,一众人还在喝酒吃菜,因为行酒令的缘故,现场气氛十分欢腾。
莲子注意到,这一屋子十来个人,除了对门而坐的布衣男子,其余皆为女子,一个个花枝招展,谄媚的笑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布衣男子不难猜便是秀莲的义父林凡,他见莲子进来便推开搂着他的那女子,拍了拍座椅说道:“你也是来陪我喝酒的么,来来来,坐我旁边来,你来的这么晚,一定要自罚三杯!”
莲子在人群里扫了好几遍就是不见秀莲,便尴尬地回道:“我是来找秀莲的,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凡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道:“秀莲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最讨厌我拈花惹草,你要找她就到南边的那个屋子去。”
莲子一想自己就打南边过来,听到欢笑声才寻到这里,一路上也没瞧见秀莲,再折回去也未必有收获。
于是她犹豫着说道:“要不我就先不找她了,林叔叔,我叫莲子,是秀莲的好朋友。我知道今天是林叔叔的生辰,特地备了份薄礼还望林叔叔笑纳。”
“秀莲的朋友?你们这些朋友怎么都这么爱送礼物,心意我领了,礼物就免了吧,怎么带过来的就怎么带回去吧。”林凡醉醺醺地说道。
倒是有个姿色端丽的红衣女子开口劝道:“林凡,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这般拒绝不是平白让人伤心,还不如就收下皆大欢喜。这琴一看就不是凡物,俗话说好马配好鞍,你若是错过真叫人惋惜。”
林凡听她说如此,便径直从莲子手里把琴抱过来,转轴拨弦调了几回音色,就自顾自地弹奏起来。
莲子还在惊讶如此复杂的乐器他只玩弄了三两下就会了,再看他闭着眼撩拨着琴弦,莲子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春暖花开的海边,她甚至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海风。
她不禁也闭上眼享受着这和煦的春日,猝不及防曲调突转急下,霎那间雷声轰鸣震耳欲聋,莲子捂紧耳朵仍能感觉到倾盆大雨抽打着她几欲窒息,还没缓过气又有万支乱箭飞驰而来……
除了痛,她再无知觉。
鼻腔里,胸膛处,泪腺间,像要炸裂般揪着心不可抑制地撕痛着,再看那林凡,也早已泪流满面。
红衣女子痛苦地抱住他尖叫道:“林凡,你冷静点,她早就死了,难道你还要让我们陪葬吗?”
林凡一愣神,琴声戛然而止。
再一看,席上的女人们惊恐地抱作一团,哭啼声不绝于耳。
林凡放下雪踏琴精神恍惚地站起来说道:“你们都回去吧……”
大惊失色的女人们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发髻,捡了掉落的发簪和头花就夺门而去,只留下那红衣女子近前搀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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