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闻声,手上动作一僵,他站直了身子,冷冽道:“胡飞义是朝廷命官,你叫本王如何手刃?启是要本王做个道貌岸然之人?”
冷风吹过,将两人衣衫吹拂,苏远青鬓角上的长发垂下,遮住了眼帘,那双眼底满是悲愤,他道:“那丰源村一千多口亡魂,便不是性命吗?”
萧容隽抿起薄唇,他垂着那双毫无聚焦的眼眸,伸长长臂,再也没给苏远青一丝余地拽起,道:“你若是再跪下,本王便不会如此这般好说话!”
那语气中满是威严,苏远青浑身为之一振,随之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侧,他这一听是有戏?那一双眼眸殷切的看去。
萧容隽转身,单手扶住树干,仰头叹息道:“苏老,您也是老官,这朝政之事,您怎会不知,切莫被情绪懵逼了双眼。”
萧容隽自是知道,苏远青清廉大半辈子,这临至致仕之时,自然是看不得政绩上沾染一丝污点。
而胡飞义所作所为,亦是要受到众口讨伐。
那一千多口性命,说焚烧便焚烧,那城门外的疯民,说射杀便射杀。
当真是一丝仁慈不再。
那苏远青闻言,眼神微颤看去,“梁王!您……难道就放任不管吗?您还是我们征战沙场,保卫疆土,保卫大盛的战王吗!”
萧容隽闻言,冷冽看去,那一双眼眸在夜色中格外犀利,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一般,让人看不清里面里面的情绪。
苏远青见萧容隽半天没有声响,他颤抖着嘴唇道:“情绪……老夫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情绪,只知道,那些亡魂不应该……却是死在了那坑中,那可是上千的亡魂啊!梁王……”
说着,苏远青语调带着一丝沙哑,道:“那些都是数以百计的家庭,就在那一朝一夕间毁于一旦,王爷!这本不应该呀!若是那胡飞义有一番作为,定然不会如此!”
苏远青说道‘胡飞义’这三个字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若是他在面前,定然将他拆骨入腹!
萧容隽垂下眼眸,目光冷峻看去,那眼底中亦是带着一丝沉痛,“苏老,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般,那一千多口亡魂,本王定然会让他们安息,请你相信本王!”
那苏远青闻声,眼底果然清亮了不少,皆是因为,众所周知,战王萧容隽从不空口说白话,作出的承诺自然会实现。
就像当年,那青涩的男孩站在城门上许下的重志,定然会保卫疆土,就算血洒战场,也要保佑百姓一方安宁。
霎时间,周遭的空气好似都凝滞了一般。
当年那青涩的男孩现下已经变得成熟沉稳,内敛,更是不会将誓言当做儿戏。
那苏远青的背影十分萧瑟,他迎风站立,亦是老泪纵横,他抬起那双满是浑浊的眼眸,双眼微颤的看向萧容隽。
“梁王……那我……便替这一方百姓谢谢您!希望您不要辜负!”
萧容隽抿起薄唇,微微仰首,“时候不早了,苏老,您先下去休息吧!”
“好……”
待那脚步微颤,身影落寞的背影远去之时, 萧容隽转身,看向那远处的方向。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