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
我只能逼迫自己埋头门内杂事,她让我格外关注的陆清如今已经失势,听说近来跟剑门的剽悍大师姐打得火热,只会靠女人上位的废材不足为虑。在燕修和暮谷的合力运作下,几大门派的内耗愈发严重,暮谷正式复出只差一个时机。
“白师兄,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临进大殿时,还差点一脚绊倒。
白晓脸色一沉:“慌什么,发生何事,慢慢讲来。”
“魔战发生了意外,慕师姐在魔渊中招来了红色天雷,受了重伤,刚被人送回来……”小弟子话说了一半,眼前一阵疾风卷过,再看时,方才还一脸沉稳的白师兄哪还有人影。
白晓一路抓了弟子逼问,火急火燎的奔向慕花城的住处。慕花城的房间里,很多人都在,但他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的拨开人群,眼睛里只看得到他记挂的人。
慕花城的模样很吓人,浑身皮肉焦黑翻卷,气若游丝,显然是命不久矣的状态。
白晓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竟然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用力的抓住一旁的床柱,只觉得呼吸艰难,浑身发冷。这一刻,他才恍然,他的所有纠结与无奈都不重要,只要这个人活着,只要这个人活着,他怎么样都可以!
慕夫人崩溃的泪流满面,慕掌门神色大恸,这样重的伤势,已是回天乏术。
一时间,暮谷上下一片哀声。之后虽然用上了无数灵丹妙药,想法设法吊住她一口气,但当天夜间,慕花城还是魂游天外,气息全无了。
按例,停灵三日,就要入土为安。但一直不言不语枯坐在慕花城身边的白晓,却发了失心疯一样将那些收拾慕花城尸身的弟子尽数打了出去,不允许他们接近一步。
他面目枯槁,神色疯狂,只是不停的呓语:她还活着,谁也不许动她,她还活着……
就连慕夫人强忍悲痛的劝慰,他也全然听不进去。所有人都说,白晓疯了。
白晓是疯了,他疯的可怕又可怜。
没有人再敢接近慕花城的尸体,一旦有人靠近慕花城一丈之内,他周身就会激荡起自爆的可怕波动。金丹期的自爆足够炸平这个山头,到时候别说是慕花城的尸身,便是这栋高阁也要粉碎成灰。
白晓开始出现幻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肥兔子拉着他的胳膊吐苦水:白晓,我又闯祸了,爹爹说要罚我去思过崖,可是一个人好无聊!白晓,晓白,你最好了,陪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好,我陪你一起去。白晓脸上露出一抹虚幻的笑容,他手中出现一把雪亮长剑,缓缓架在脖颈上,肥兔子,你一个人肯定又会做什么蠢事,我来陪你……
浓稠的鲜血顺着脖颈割裂的皮肤涌出,顺着雪亮的剑锋,滑落在地,晕染出一朵朵凄艳的死亡之花。
“白晓,你在干什么!咳咳……”
白晓茫然回神,手中剑刃紧挨着致命的大动脉,他傻傻的看向床上,早已经断气多时的慕花城此时大睁着眼睛,虽然虚弱,虽然疲惫,但是她确确实实睁着眼睛,在说话,在咳嗽。
白晓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狂喜?庆幸?不,是比这更复杂更强烈的感情,他眼中的泪涌出来,只有一个念头:感谢苍天,她活着!
门外某处,一个白衣墨发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颗赤芒流转的珠子,冰凌般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向跪伏在脚边的一妖:“几十年前你费尽心思得到转生珠,不惜借鬼罗刹的手将我转生的亲族屠戮一空。可惜你是个蠢东西,连它千分之一的作用也发挥不出来。”
王初寒视线转到别处,他将魔族约束的魔渊,并且以魔帝的名义与暮谷签订了休战合约,这份大礼足够支持暮谷重现千年前的荣光。现在他要发泄一下满心的怒火:“作为惩罚,就将你和你心心念念的人永生永世绑在一起吧。”
陶冉冉惊骇抬头,只见一只玉质修长的手一抚,她只觉浑身一轻,再回头看,她的肉身已经如飞灰一般,悄然飞散!而他另一只手凭空一捏,一条青色的魂影出现在拇指与食指间,看面目,正是陆清。
王初寒将两条青烟状的魂影随手一捻,像扭草绳一般将两只魂魄硬生生结合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陶冉冉尖叫:不,我不要跟这个负心汉在一起!
陆清脸色扭曲:贱人,都是你害的,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陶冉冉露出怨毒的神色:是你先抛弃我,我才杀了你!你该死!
王初寒只觉得聒噪,手中转生珠赤芒大放,一道岩浆翻涌的通道逐渐显现出来,他随手一抛,那互掐的两魂就纠缠着弹入其中。
通道吞了两魂,迅速闭合,又变回拇指大小的转生珠。内部隐隐有几个金字一闪而逝,仿佛是精致的篆体。
他正要抬步去问慕花城一些问题,天际忽而传来一声叱喝:“魔帝,你今日若不把我姐姐的去处交代出来,休想再甩开我!”
王初寒皱眉,真是烦人的家伙:“你要找慕花城,她就在这里。”
“哼,你当我还是受伤之时,神智受损不成?我还不会傻到连一个人的气息都分不清!”
王初寒额角青筋爆跳,真应该留仙城就把他掐死!都是那个女人,给他喂了什么九穗禾,现在是打又打不死,甩又甩不开,真烦!
两人一见面,必定开打。于是暮谷弟子郁闷的发现这万里晴空的,竟然打起了闷雷。
而在暮谷一处练武场,冰河正*着上身,疯狂挥剑。因为,他要守护的,只有暮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