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远处,出来了两个像是办事员模样的年轻人,听到敲门声后从他们的办公室理出来,朝这边指指点点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说着些什么。
办公室中,屏风后人影开始晃动起来,从屋里传出淅淅索索的声响。安怡和梅九渊知道自己即将跟这个能让毛其伍预先提醒自己注意的王科长见面,不免都有些紧张。
不出片刻,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年轻男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略有点娘里娘气的问道:“是你们开的门吗?”
梅九渊道:“是我敲得,谁知道门没锁,自己就开了……”
年轻男人看到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上尉、一个中尉,便指了指自己的军服,厉声说道:“你们不知道礼貌吗?见了长官都不知道敬礼,这是跟谁学的?”
安怡和梅九渊刚要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对面的年轻男人给堵了回去,这一点上他们两个的确是犯了错误,被对方抓住了小辫子,只好承认错误。
“报告长官,是卑职的错,卑职不知道您在休息,不应该不经您的同意就擅自在上班时间敲门,还把门给敲开了!”
安怡没说什么,梅九渊心里却满是怒意。
他们姐弟二人千辛万苦从前方归来述职,毛主任都能亲自到机场迎接,不管是为了早川久美子也好,还是为了湖北站的孝敬也好,毕竟对待自己都是礼遇有加的。
此刻,刚刚回到了总部,却碰到了这么一位娘里娘气地货色,上班时间公然在办公室睡觉,现在居然还抓住了自己的小纰漏倒打一耙。一时忍不住,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回话中却是呛了回去。
对面的这位年轻男人正是执掌一处一科的王科长。
王科长名叫王万琪,曾经是一位得到了戴老板称赞的年青一代的才俊人物。他在加入军统的考试中曾经以笔试、面试两考总分第一的好成绩被军统录取,他所策划的行动以成功率高、牺牲率少而著称,深得上司看重,不过两年就从最底层升到了科长的职务。
按理说,他有着这样的成绩,在特务处时代就升到科长的高位,理应有更好的发展。
但恰恰相反,自从武汉保卫战开始之后,这位王万琪王科长不知道吃了哪门子的“药”,竟然公然向汪院长一系靠拢过去,作为最高领袖在国府内部最大的对手,戴老板当然不会再给他好脸色,只是没有抓住他的把柄,才暂时让这位王万琪科长留在一处一科的位置上面。
再加上王科长平时自视甚高,尽管性情还算是开朗,但总有一丝类似梅先生一样旦角的气息在身上,一来二去,更是不受同事的欢迎,在私下里都传言他已经上了汪先生的床。
时至今日,特务处依然扩编为军统局。过去的同僚纷纷升值、受奖,但王科长却仍是待在一处一科,连一丁点儿的奖金都没没混上。
每每想起此处,王科长就开始怨天尤人、满腹的牢骚,不顾军统的纪律森严,常常中午就开始喝酒解闷,这次却被安怡和梅九渊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