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吕风岐后来做事有些低调了,凡事和副厂长、车间主任们通报,但还是他的意见为主,別人的意见和建议搁在一边,大伙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多,甚至工人们骂他是个哄球捉鳖货。
厂子前景堪忧,子安心不安定,刚工作了二三年就下岗谋出路,路在何方?可脚下无路,他感到有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喧闹了一天的兴安县城兴安镇大街主市上渐渐归寂于安静,这个县城规模并不大,人口六七万,建制镇。县城的一些主街上摆摊贩子以那些下岗职工、周边种菜农民为主,时常被城管撵的推着小车四处瞎跑乱窜。
县委会议室里,冯世昌书记召开常委会,讨论研究部署确定的农村党建、扶贫攻坚、企业改制方案,这是当前三大中心工作,是鼎足之势,发力不好就前功尽弃。
会议会场气氛并不热烈,常委们按自己的了解和认识麸皮潦草的发表了一些言不由衷的意见,参会列席的各科局、各乡镇主要领导大多不言语,察言观色地听着常委们的讨论杂音,很多人的心思并不热衷于如何致力于发展上,多少年了,从大集体、人民公社到现在的生产责任制,不还是山河依旧,面貌无改吗?多少任领导推出一个又一个的宏伟蓝图,最后还是飘泼大雨,雨过地皮湿,会议就这样拖沓至夜晚11点,在纷扰中解散。
冯世昌书记紧皱眉头,手握拳头拄在桌子上,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他的心情不好但并不愤怒,至从他当县长到当书记,多少次会议不也是如此?多年来一直在干部身上的暮气沉沉,连一些年轻干部身上的朝气和锐气也消磨不少,看来还是要在干部身上下功夫,让他们动起来,解除思想上的障碍,对,冯书记握着拳头的手松开了,马上来场全县解放思想大讨论。如何搞,怎么抓,谁来抓?孙子豪,对,冯书记脑子突然跳出这个人来。
此时的孙子豪刚升任宣传部部长。这个土生土长、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基层干部,形象很像一个村干部,他的祖辈父母亲戚都是农民,只有他通过念书才吃上公家饭走到今天,他的秉性和骨子里还是农民和土地情结,他在农村工作二十多年,知道农民的甘苦和惆怅,知道农村和土地的期盼。产出需要大投入,解困需要大扶持,农民富裕可能还需要很长的路子和时间来解决,国家也并不富裕,南涝北旱,大面积的贫困带,这么一个人口大国,一下子解决所有的问题是不现实的,不符合国情的,尤其是98年那场南方特大洪涝灾害,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巨大的损失,国家投入大量的财力、人力、物力来抗洪抢险,尽管有些农村危急感觉的基层干部致信于国家总理,疾呼农业危险、农民贫苦、农村贫穷的形势严峻,但还得痛病缓药的治。
孙子豪的记忆中又回到了那个刻骨铭心的时刻,永远的定格在脑海中:
1997年2月19日,塞北大地雪花飘零,朔风劲吹着沙尘扬起的泥沙雪点扑打在人们的身上脸上,但今天人们的心情格外沉痛,全国陷入沉痛哀悼中,dxp同志逝世了。
这位“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核心”,“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改革开放”及“一国两制”的提议者,*以他的政治理念为核心的理论称为“dxp理论”。其政策几乎影响到了20世纪后期每个中国人,也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世界。他从革命战争时期经历了“三起三落”直到改革开放的建设时期,继承了mzd思想,把中国的生产力解放出来,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奇迹。
农民也有吃有穿有自己的地种,也能进城做生意打工,这可是过去不敢想的事,扶贫致富奔小康是农民多年来的美梦,是dxp同志开创了这条让农民富裕之路,如今他老人家走了,农民们感谢他的恩情,全县乡村在会议室召开了追悼会,听着广播和电视的哀悼,念着报纸的哽咽,全国人民的心一片沉痛,心里的疑问更凝重了。
之后一年来,党中央、gw院更加重视三农工作,每年都是一号文件,上面千条线,下面一针穿。所以扶贫攻坚战是当前农村工作的重中之重,县委把握上级的精神是对路的,可如何布局开局是个大问题,孙子豪上次开常委会时在党校学习没有参加,回来也听说了会议情况,他和冯世昌书记的疑惑是一样的。
三农工作如何谋局开篇?如何真抓实干抓在手上?扶贫攻坚从那里如何突出抓手?
冯世昌书记找孙子豪到他办公室,开门见山就问,他们是老同事,过去是上下级,现在是一个班子成员,俩人之间没什么寒喧客气,冯书记对孙子豪的人品和工作能力是认可称赞的,要不他也不举荐孙子豪任县领导了。
“冯书记,没有调研就没有发言权,没有比较就感觉不到差距,是不是让咱们的干部走出去看看别处怎么搞得好?取取经。”孙子豪试探的问冯世昌书记,
“去那里考察?财政上的钱紧的很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出去了如何收拢人心?”冯世昌书记语调缓缓的说道。
“我先和省市党校和宣传部门联系,先选派一些年轻干部去培训和挂职锻炼,然后再组织干部们出去考察,总得先让干部动起来,学起来。冯书记看如何?”孙子豪边说边问,冯世昌书记看着孙子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显然,他对孙子豪没提供出个切中时弊的大建议来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