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科之前只有过一次类似经历,就是觉醒真名的时候窥探了阿美西亚位面的法则,此时终于又有机会接触全新的法则,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达科直接无视了其他人此时在说什么,竭尽全力观察着这些湛蓝色的因果连线,并利用他自己对法则的理解去尝试着解析。
这种对法则的观察和解析只是间接的,达科无法直接看到维纳斯位面的法则之线,只是借着因果连线勾勒出的形状大概看出法则的框架。但他本身已经接触过一些法则,而且他又拥有着真名,使得解析法则成为了可能。
当达科眼中框架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达科却现它戛然而止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因为班达卡所领悟的法则并不完整,所以他也无法通过因果的框架来逆推法则。然而达科并没有放弃,他曾经自己依靠萨摩耶留在魔杖上缺漏不全法则力量解析了墨丘利位面的空间法则,对于法则的理解上达科未必很强,但在因果连线作用下由因推果的能力恐怕没有人能及得上他。
达科在这里愣住,额头上全部布满了汗水,那些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汇聚到下巴上然后一滴滴地滴下。菲丽丝注意到了达科的异样,惊讶地扑过去,“达科,你怎么了?”
“不要打扰他。”奥托拦住了菲丽丝,没有让达科受到干扰。这些人里面,奥托是等级最高见识最广的,他对于达科的这种状态略有些了解。
达科就这样一路循着因果看过去,最终他看到班达卡身上牵连出来的那些因果连线飘荡在海面上,但更有大部分连线是不属于这张网络的,即便以班达卡的能力,对法则的理解也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的因果是飘荡在中,无牵无挂地游荡着,似在等待着某些事物与它们的因果相连。这些连线牵系着海中的游鱼、勾连着如海的江河、缠绕着天空的云朵、承载着位面的存在……
达科伸手擦了擦头顶的汗水,然后转头看向海天交接的水平线处,缓缓地说道,“卡帕多西亚导师,你错了。法则,可并非只是维系着之水而已。”
班达卡不知为何达科忽然将话题转到这方面,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是由水元素构成,但并非只有水而已,这水中的生物、纳汇的江河、承载的船只、甚至天上浮云都是属于的一部分。你以强大水系的天赋领悟法则,是走了一个捷径,但到头来却也失败在对水元素的依赖上面,不止是你,恐怕整个教会都是如此吧。”
珍妮弗指责着达科说,“胡说八道什么!你又懂得什么法则了?”
“闭嘴!”班达卡一声喝将珍妮弗的话打断,接着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达科,“在你看来,是什么?”
达科俯身到船舷外拘起一捧海水,捧在手心中说道,“哺育万物、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无所不在……”
班达卡紧紧盯着达科手心中的那捧海水,似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卡帕多西亚家族是惩戒骑士血统,凡是家族中的族人都会在血统中带有惩戒骑士这一职业的天赋和技能,当他们成建制地出现在战场上时更是所向披靡,根本不是同级别其他职业者能够阻挡的。
然而凡事没有绝对,特别是血统浓度这种拼人品的先天因素,每个家族当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废物。班达卡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他天生体质孱弱,从小到大数次都险些夭折,是靠着服用大量珍贵的药剂才增强了一些体质,但也只是达到了常人的程度,根本无法使用强大的武技。他空有着血统中传承的强大骑士战斗技巧,但实际情况却是使用一次突刺手臂和腰部肌肉都会撕裂。这样一个废物,在家族中受尽了嘲笑,班达卡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角色,以至于当他被现拥有水系魔法天赋时,也没能勾起他一丁点的快乐。
被送到教会之后,他的废物之名不再被人提起,只是从偶尔其他人的指点中他能够知道自己这个卡帕多西亚家族出现的异类到哪里都是特殊的。直到他第一次触碰到之后,他站在浅海中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放出的雨箭术增强了一倍威力,至此他才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信心。
班达卡不信仰强者,如果强者是正确的,那为何要在给予自己这样出身之后再让他成为废物?于是他同样不信仰之神,如果要信仰什么的话,那就信仰自己所依附的这片吧。
……
“唔,原来如此。”班达卡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继而哈哈大笑出声,“看起来是我在海牢里呆得太久了吗?已经被你们这样一群年轻人占了鳌头。”
班达卡的笑声中似带有着无尽威压,整片大海都伴随着这笑声波动起来。然而这波动却与之前的浪潮不同,虽然剧烈却是有序地辐射着波浪,好似一圈圈被放大了的涟漪,达科等人脚下的小船丝毫没有不平稳的迹象,相反就像是6地上放置着一样一点晃动都没有,动与静在这个情境中诡异地合为一体。
大海的咆哮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但这波动过后,达科等人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班达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的船头,而不是关押着他的那个海牢,坚固的栅栏已经被那平静的涟漪撑开了一人大小的空间。
“你们需要船只使用的魔法阵是吗?准备付给我多少报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