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着那辆车飞一般的离开,扑了她一脸的灰尘。
然而她连出声都来不及,意识就已经被药物所掠夺。
而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她在脑海里不住的骂着:次奥!哪个混蛋用麻醉恐龙的剂量麻醉她?!对于没有抗药性的普通人来说,这不是挂掉就是白痴的节奏好么?!
——咦?
靠靠靠靠靠靠!换了具身体,她还真就是没训练过抗药性的普通人!
如果她还是秦衣,根本不会被这根麻醉针射中好么!居然被这种小玩意暗算到!简直就是耻辱!
可惜这种时候,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再次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柔和的银白色,纯净而又柔软,泛着淡淡的光泽。
麻痹的效果还残存在身上,连大脑都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
而等到人清醒了,头不疼了,萧瑶的脖子还在疼——以那根麻醉针的速度和力度,几乎可以说是狠狠的撞在了她的颈椎上,恨不得直接将她的脖子折断了才好。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矩形的房间,房间内的每一处棱角都被打磨得光洁而圆滑。
她方才所躺的床,与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都与墙壁紧紧相连、密不可分。除了桌上的餐盘与饮食,整个房间都是她刚睁眼时见到的银白色,纯粹,空旷。
涂满整个房间的银色,根本倒映不出人的影子,墙面全部都是漫反射的。
说实在的,对萧瑶来说,这种材料并不罕见。
而它最主要的用途,就是星舰内部的涂料。这种耐高温的涂料,漫反射效果好,使星舰内的光线均匀柔和,提高光的利用率与亮度。
——所以,她现在是在星舰上?
萧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是原来那套,似乎并没有被人动过。唯一缺失的,只有手腕上的通讯器——自己的早在盗墓的时候被炸了,那只通讯器,还是孔方以前替换下来,暂时借给她用的。
头又有点晕,萧瑶不由得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
那种剂量的麻醉剂,她还能醒过来真是命大。又或者,也和这具身体特殊的体质有关?
她走到摆放餐盘的桌子上,里面只有简单的水和面包。那杯水产自哪里一时半会还判断不出,只知道水质是极好的,至于面包,虽然简单到没有一丝装饰和配料,却烘焙得极为细致绵软,可以说是入口即化。
嘛……反正都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怕人下毒不成?
不过,那杯水,她只喝了半口。
至于另外一半……
萧瑶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突然的放手,任由水杯和水一起砸在地上。
质量还挺好,玻璃没碎,只有清水,流淌了一地。
她才砸了杯子,外界似乎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萧瑶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果然,那里隐匿的监视和通讯装置探出来,将一个全息投影,投射在了她的身前。
瞬间,房间里多出了一张黄杨木的古式桌几,桌后端坐着一位看起来十分安详而和蔼的老人。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刚出现在投影上时,老人的眼睛是合上了,仿佛在休憩中。过了一会儿,仿佛感应到萧瑶的视线,全息投影中的老人缓缓的撩开眼皮,露出一双清明却隐含阴厉的眼眸。
老人企图扯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即使,那并不会使萧瑶的敌意减轻半分。况且,即使隔着一个全息装置,即使摆出最具亲和力的表情,萧瑶也能够轻易的分辨,一个人的善意或恶意。
“好孩子,你看起来冷静极了。”老人的笑容微微扩大,却显不出他内心的愉悦,“果然不愧是……姬鸾的儿子。”
萧瑶垂着眼,内心却有嘲讽的声音不断响起:果然是老眼昏花,连男的女的都认不出来。
不愧是姬鸾的儿子?呵呵,让孔方来露个脸?
“你不必感到拘谨,如果有什么需要,也不必砸杯子,只管差遣机器人就好。”说着,一台不足膝盖高的机器人,从一个小门滑着轮子进来,将地上的水杯收起,又擦干净地板以及萧瑶沾到水的脚趾。
萧瑶的脚动了动,轻轻一勾,就带翻了小机器人。
可怜的机器人,底盘的轮子骨碌碌的滚动着,它却死活都翻不起来。圆滑的机械臂转动了好几下,每次刚有点儿希望,就又被萧瑶轻轻的一个举动,再一次的带翻。
老人:“……”
虽然被无视得很彻底,老人还是“温和”的说完了他的台词:“好孩子,你可以安心的呆在这里,享受一段不可思议的旅程。我是你母亲的故友,这一次,也只是想邀请你们二人,去我家做做客罢了。你现在这样……轻松,这样很好,很好……”
可他狠狠挂断全息通讯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很好,很好”。
萧瑶真觉得有点儿好笑,这些人,绑架目标之前,敢不敢先调查清楚目标的长相?虽然她借了孔方的衣服和通讯器,甚至连账号卡都是孔方的,但她可没有那副圆滚滚的长相,更不是一个男人!
嗯……不过,如果让她和孔方站在一块,只怕她自己也不相信,孔方才是军火女王姬鸾的儿子。
——难道这就是姬鸾的目的?这就是孔方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圆?
萧瑶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小机器人好不容易翻起身,又用手指点住它的额头,死活不让它再前进一步,就这么看着机器人干着急,也不管它会不会程序发热烧毁。
绑架了她的人,估计也挺捉急的。
说什么请她和姬鸾回家做客……连紫微星都飞不出去呢,还玩绑架?现在的绑匪,已经不专业到这个地步了么?
刚刚她摔杯子的时候就测过了,按照现在的重力加速度,她根本就还在紫微星上!
也就是说,她所在的星舰,迟迟没有飞离紫微星。
嗯,所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萧瑶终于放过了可怜的机器人,苦恼的托着腮,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她到底该怎么向萧琅解释,她手上那些联盟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