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为，眼前这枚珠子，是沈宜修已过世的夫君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价值根本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跟小鸾的性命比，一枚夜明珠算不得什么。”

    沈宜修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将沈家夫妇给怼了回去。

    周正看着沈宜修手里的夜明珠，刚想假装拒绝，却见沈大婶仿佛害怕钱送不出去一般，直接将夜明珠塞在了他手上。

    “不管先生能否治好鸾儿的病，我都答应你这一万两银子！如果先生能还我一个健康的鸾儿，我……再给你一万两！”

    再给一万两……

    这位豪横的大婶，到底有多少钱？

    周正感觉头晕晕乎乎的。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周正心中哀嚎。

    简单交代几句沈大小姐这两天的饭食，并告诫沈老爷，为了防止病情扩散，这两天禁止任何人入内。

    随后，周正推开了沈大小姐闺房的门。

    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映入眼帘，淡淡的香味涌进鼻孔，周正深吸口气，刚要走向不远处那个一只‘勾引’他的白色纱帐，一声娇叱突然传进他的耳朵。

    “谁让你进来的！”

    周正一扭头，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绿色小裙子的丫鬟叉着腰瞪着他，仿佛一个护犊子的母老虎。

    周正昨天给沈大小姐送药见过这丫头，似乎是沈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绿娥。

    “我是沈姥爷亲自委派的郎中，为大小姐看病。”

    “就你？郎中？开什么玩笑？”绿娥眼睛一瞪，将周正上下打量了一圈，嗤笑一声，“我记得你，你不是负责清扫院落的那个小杂役吗？叫什么‘正’。”

    “我叫周正。”

    “还周正，我看你不如叫周歪！”

    想到昨天上午这个色胚杂役盯着小姐床榻乱瞄的神色，绿娥就气不打一出来。

    周正眉头一皱，将手中的早膳放在桌子上，慢悠悠道：“绿娥姑娘，我是奉沈姥爷的命来给大小姐看病，如果你想让你家大小姐活命，最好乖乖按照我说的做。当然，如果你觉得沈姥爷的命令和你家大小姐的命不值钱，我现在就离开。”

    周正这一番话连将绿娥两军。

    小姑娘清秀的鹅蛋脸涨的通红，指着周正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的确，自从今天凌晨开始，大小姐的闺房现在已经被甲士团团围住，如果没有沈老爷的命令，不可能有人能踏进这个房间一步。

    难道，这个为沈家打扫院子的杂役，真的会治病？

    “绿娥，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本已时日无多……咳咳，你劝这位大夫离去吧……没必要，没必要再让其它人为我犯险……你，你也尽早离去吧，你我姐妹一场，没，没必要跟我等死。”

    沈小鸾气若游丝的声音传进绿娥耳中，绿娥眼圈一红，彪悍的‘母老虎’气息消散一空，变成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小鸡仔。

    她从小就跟在小姐跟前服侍，如今已过去十余年，小姐待她极好，如同亲姐妹一般，丝毫没有把她下人看。

    她也早就打定主意要跟小姐一起出嫁，服侍小姐一辈子。

    就在几天前，她还亲自为小姐梳妆打扮，高高兴兴的打算跟小姐一起嫁到柳家。

    可谁想到……

    一夜之间变了天，小姐一病不起，柳家那个负心汉还雪上加霜，给小姐送来了一纸休书！

    如今小姐现在已经被为瘟疫，没人敢来为大小姐瞧病，小姐只能在床榻上闭目等死，这让她如何不哀伤！

    看着远处那个头戴灰色小帽的杂役，绿娥突然觉得他不再那么可恶了。

    至少，至少在所有人都将大小姐的病视若猛虎、避之不及的时侯，这个小杂役还敢冒着生命危险来为大小姐看病。

    “你，真的能治好我家小姐？”绿娥眼中泪光盈盈，看似坚强的鹅蛋脸上满是无助。

    “能！”周正重重点头，眼神前所未有的正经。

    “那，那你来吧……”

    绿娥咬了咬薄薄的小嘴唇，从白色纱帐前走开。

    周正吸了口气，大步走到纱帐前，在绿娥惊诧的目光中，“刷”的一下将白色的纱帐拉开。

    一个大半个身子都藏在白色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巧瓜子脸和三千青丝的女子出现在周正的视线里，女子脸色苍白，盈盈眸光中透着迷蒙，仿佛童话里刚刚醒来的‘睡美人’。

    四眸相对，周正想起了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