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呈临到清河王府传旨的时候,北泽烨稍稍惊了一惊。本想找个由头推了去,又觉似乎不大妥帖。自己若是不去,怕反而引北泽彦猜忌,便换了一身衣服随着林呈临一路
来到角楼上。
平日里,北泽彦都是在御书房见朝臣,但今日,他却想来这角楼看看。
“臣弟叩见陛下。”虽是对北泽彦颇有微词,但君臣之礼总归不能省,见了面还是得恭恭敬敬。
“起来吧。”北泽彦亲自俯身扶了他一把“阿烨,过来看看,这业城与从前可有什么不同?”
“谢陛下。”北泽烨从善如流般跟着北泽彦来至栏前,眺望远方,角楼之下,眼之所及,正是业城“陛下勤勉,这业比之从前,更加繁华富庶。”
“得亏了众人众志成城,我天启方能历经沧横,凤流之乱后,仍有这富庶繁华。”说着北泽彦拍了拍北泽烨的肩膀“这些年,你辛苦了。”
“臣弟惶恐。”为臣者最忌功高震主,虽北泽烨早有了全盘打算,但目前,时机未至,仍是要装装样子。“阿墨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就不知阿烨你可有心仪的人选。皇兄自也要给你同样的体面。”北泽烨对白木雪的心思,北泽彦自然是知道的。但而今北泽墨与白木雪已是自己
亲口赐婚,他自然是要提醒北泽烨。
“谢陛下关心,臣弟尚无此打算,倒是陛下,当早日充实后宫才是。”北泽烨似笑非笑。
“阿烨。”北泽彦侧了身,看向北泽烨“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该放手就早些放手。兄友弟恭。”最后四个字,北泽彦故意放慢了语速。
“只怕虽是兄弟,却也早分了亲疏远近。陛下当知,臣弟带兵惯了,霸道又无理。最不容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北泽烨低了低头。
“阿烨,何苦执着。”北泽彦摇了摇头,叹息道。
“年少时遇见的人太惊艳,舍了她很难再心动。”北泽烨似笑非笑。
“退下吧。”北泽彦眨了眨眼,只觉有些头痛。本想着他二人的婚约,应是能让北泽烨止步,却不想他执着如斯。长阳王府走水的事,虽找到了一些线索,但又没有直接指向阿烨。自己自是不能因此责罚于他,且这许多年他于天启劳苦功高,在朝中亦颇有威望。自己亦不想苛待于他
。但假若他真的对阿墨动了手,那未必便能保证他不会对自己动手。然贸贸然削他的权,怕是又要招致非议。但今日与他一谈,言谈之间他已是不太友善。北泽彦扶了扶额,只盼万寿节前,能消停一番。待过了万寿节,便遣了他回南境。
山高水长,方能保大家安宁。
课舍内,白木雪认真授业,课舍外,北泽墨三人却聊的兴起。“吱呀。”门突然从里面被拉了开。
“很开心嘛?”白木雪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莞尔一笑。
“没有没有。”三人异口同声的摇摇头。
“我们正在反思呢。”霍云踪,睁眼说瞎话。“对对对。”林绍急忙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