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人命不长

他目光凝注坐在台阶上的江小白，咧嘴道：“哎哟，这不是江大少爷吗？你这副失落的表情，我看你这忧愁唯有杜康可以为你解忧了，何不喝两杯，正所谓酒肉穿肠过，烦恼事也就烟消云散了，岂不是一件美事啊？”

    ‘迎来阁’的店伙计自然认得这个坐在石阶上的少年，他再怎么眼拙都不会不认得此人，在秦淮河两岸谁人不闻‘江少爷’那么就是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自然在这秦淮河两岸是很难混下去。

    数年前就有一个登徒子，嚣张的鼻孔朝天出气，最后还不是被江大少爷给治的服服帖帖，别说鼻孔朝天，就是听说江大少爷在十里开外的地儿来了，立即就跟个尿裤子似得躲起来，心里还在默默念叨：“希望永远也不要见到这秦淮河两岸最大的纨绔江少爷。”

    其实，这大概也是以讹传讹，表面上江大少爷威风八面，其实他就是一个瘟神，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所以，只要这个纨绔来了，男人们就是一副苦瓜脸，酒楼里的老板也是挤出苦笑，站在街边卖糖葫芦的人一溜烟就不见。

    店伙计现在出来搭讪，他是希望江小白能识趣的离开。

    江小白目光凝注远方，神色间极为失落，他最终一阵嘀咕道：“那双眼睛倒是很明亮。”

    他的脸上一阵淡淡的笑。

    店伙计觉得江小白笑的也是有些神经质的感觉，但是他可不敢有任何的鄙视，即便是有些嘲讽，也是在眸子里一闪即逝。

    江小白没有理会店伙计，直接向着巷弄深处走去。

    他的身影有些恍惚，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怪异。

    江小白走了很久，他在一处老旧老旧的宅邸前徘徊片刻，正要走，忽然在巷弄的转角处一阵狠毒的骂声：“快走吧，我没钱给你……”

    在这之后又是几声：

    “滚，没钱，老子都饿肚子呢。”

    “臭要饭的，我都快成要饭的了。”

    “……”

    江小白目光凝注巷弄深处走出来一个淡薄的身影，脸上的肌肤皱巴巴，头发蓬松，一手上也是皱巴巴，一只手拿着已经破了一个口的碗，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刚好可以支撑他的竹竿，步履阑珊，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他目光凝注这个身子淡薄的老人。

    江小白看到他那双眼睛，他的目光里一阵亮光一闪即过。

    他的心里实在是太惊讶，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掩藏在这污浊身躯下的眼睛，他的觉得自己看到了宝。

    江小白上前，一把握住老者的手，吃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老者神色有些慌张，目光有些迷茫。

    不过，他见到江小白以后便是咧嘴一下，露出一排小黄牙，散发着一丝丝的恶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刷牙。

    江小白向来嗜酒，他便找了一处比较洁净的酒肆。

    那晚他们把酒言欢，聊了很多，老者最后带着迷离的眼神凝注江小白咧嘴笑道：“你是个好人，可是好人都不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