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包厢隔壁。
掐金丝珐琅的狻猊烟炉燃着袅袅云烟,带着让人心神安宁的清香。
烟雾袅绕之中,一男子负手立于窗前,一身锦织墨袍,袖口是锦绣蟒纹,端是漫不经心地往那儿一站,便是道不尽的孤冷贵气尊华之态。
“新婚大礼吗?呵,有意思。洛英。”
“属下在。”
“跟去看看。”
“是。”
“报――”喜庆洋洋的迎亲队伍突地停了下来,有侍卫快步从队伍前方到了贤王轩辕棣跟前,递上一物。
“禀殿下,前路不知何人摆放了几十上百箱烟花于街道正中,侍卫们正在清理。属下于烟花之上发现一帖,不知端倪,还请殿下过目。”
帖子大红为底,上面描着烫金细纹,边缝用漆密封完整。
轩辕棣接过帖子,前后两面都看了看,有些犹豫,却骤然寒了眼睛:“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王大婚之日,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样。”
言罢,手中用力,封漆破开。他打开请帖,就见上面用扭曲如蚯蚓、歪斜似鬼符的字体,十分粗犷地写了两个大字――傻叉!
“岂有此理!”
轩辕棣怒及心头,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又有人来报:“殿下,那些烟花……那些烟花自己燃起来了!”
“什么?”
他愕然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天空传来几声震响。
“砰――”
“砰砰――”
“砰砰砰――”
几十上百箱烟花你争我夺、你追我赶,好似迫不及待冲上云霄,绽放它们的美一般。
一旁围观的百姓也不禁啧啧称奇:“怪哉怪哉,还没见过白日里燃放烟花的,这不光听个响了吗?”
“谁说的?”一旁人看得仔细,反驳道,“你没瞧见那炸开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吗?”
“唉?好像是啊。”
众人都仰着头往上瞧,却见那烟花炸开之后却并不消失,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纷纷扬扬如下雪一般,竟唰唰往下掉落下来!
“唔――好臭!”
“快跑!这烟尘有毒!”
围观的百姓你推我挤,不一会儿便跑了个彻底。
可怜贤王的迎亲队伍迤逦十里,硬生生被困在十里长街之上接受恶臭粉尘的洗礼。
苏懿站在临街二楼的窗口,看着贤王轩辕棣穿得衣冠楚楚却左躲右闪的狼狈模样,顿时勾唇,眉梢染笑。
“贤王殿下,新婚大喜。小小贺礼,敬请笑纳。”
一宗杀人案,让她声名狼藉;一纸退婚书,让她颜面扫地。
那日御刑司的牢房之中,轩辕棣冷入骨髓的话语仿佛仍响在耳畔:“你若聪明些,自己请旨退了婚,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呵呵,一个大写的渣男,他还有理咯?
可她不可否认,位尊权贵的皇长孙,到底手腕了得。她从御刑司出来之后,也试着想要调查真相,可那会儿要闹翻了天去的李尚书,却在接回尸体的当天就将人给火化了,不留一丝证据!
而那随李若惜尸体一起被化成灰永远不见天日的,还有她苏懿杀人背后的真相。
大概唯一不同的,是她苏懿再不是以前的苏懿吧。他轩辕棣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总有一天,她会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
转身,再不去看底下情景:“碧玉,拾掇拾掇,回府吧。”
碧玉自然也将下面的情况看得分明,顿时身心通畅,解气不已,当即喜滋滋地应道:“好嘞!”
然这喜色刚上眉梢,下一秒却听包厢门外,有人“咚咚”敲起了房门。
苏懿面色一凝,慕清轻功很好,一向来去无踪不走正门,她此番出府又是避开众人低调行事,谁会在这个时候上这儿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