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垅烟突然在那一刻发觉,他什么时候长大了!如此高大,修长和俊美,守在他身边的她居然没有发现他成长的速度,她仍以为他是个孩子,可是现在的他从外表看几乎和成年男子没什么差别。
杀气在他眸中一闪而过,箭即将出手,她大喊一声:“二殿下,手下留情。”耶律重琰回眸,看到了她。她抓住了他的箭弓“他罪不至死,现在也已经受到处罚了,赶他出宫也就是了。”
“是吗。”耶律重琰转了转眼珠,脸上又现出了她熟悉的孩子气“可我不这么认为,他居然胆敢偷盗我送给你的琉璃珠,知道天圣朝的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吗,有胆敢偷盗宫内物品者,哪怕是一根针也要被斩首,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全尸而已。”
他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却让玉垅烟脊椎骨升起一股凉气“或许他有不为人知的苦衷,没有人天生就想做贼,况且他是长安带进来的,如果二殿下今天杀了他,让长安怎么向他母亲交待。”
她无意为贼辩解,只是她不这么说的话他一定就会杀他。耶律重琰只说了四个字“法不容情。”
玉垅烟也发觉他如今的学问大有长进,原来心内还替他高兴,但现在却深恨他口内掩不住的锋芒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她咬了咬牙“可是二殿下既然把琉璃珠送给了我,那琉璃珠就是我的了,这个二殿下不会反对吧?”
见耶律重琰默认了,她接着说:“既然我是失主,那么是向官府告发他还是放他走就是我的权利了,如今二殿下替我处罚了他,虽然有动用私刑的嫌疑,但玉垅烟心里还是很感谢,现在请二殿下给玉垅烟一个面子,看到他上有老母的份上,放了他吧!”
耶律重琰一直目光炯炯地听她说着,她说完了,他想了一想,居然痛快地答应了“好吧!”
他一挥手,侍卫已经给长随松了绑,拖到他们跟前来。长随三魂已丢了七魄,手心的箭已被拔出来,血却比刚才流得更凶。玉垅烟忍著作呕的冲动,对长安说:“还不快给他包扎一下。”
长安这才醒悟,慌手慌脚地撕掉衣角替表兄包扎。长随跪伏在耶律重琰面前“谢二殿下饶奴才一条狗命。”耶律重琰冷冷地说:“该谢的恐怕不是我,知不知道今天让我饶你不死的是谁?”
“是玉垅烟玉姑娘。”耶律重琰微微弯唇,黑眸里闪过促狭的光芒“知道就好,书里有句话叫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所以今后玉姐姐就是你的娘亲了。”
玉垅烟一怔,看着耶律重琰退去血腥闪闪发亮的瞳仁,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她只不过让他赦免了一个可怜的小贼,他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叫她难堪吗。
他的一句话便是金口玉言,即使他说雪是黑的,煤是白的,也会有一万人跟着附和。长随自然知道怎么才能保全性命,他伏在地上给玉珑烟磕头“娘亲在上,孩儿长随叩拜娘亲。”
长随是个粗手粗脚的男子,比她大好几岁,被这样一个人唤自己娘亲,她尴尬的脸都红了,身子也向旁边侧了侧,不受长随的大礼“别这么叫,二殿下是跟你说笑呢。”
耶律重琰看到她晕红的双颊和极不自在的样子,眼眸里隐入了淡淡的笑意,唇角也弯起轻弧,但还是故意板着脸,拖着长腔说:“长随,看来你这个娘亲不想认你这个儿子,我看也只有阎王老子肯收留你了。”
长随吓得浑身又哆嗦起来,颤声喊着“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耶律重琰却冷着一张脸吩咐左右“给他个全尸。”左右一声“是。”
已经冲过来。玉珑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现如今只得妥协“好,我答应,你们都退下去。”侍卫们都犹豫着要不要上来,耶律重琰喝道:“还不退下。”侍卫们呼啦一下才退回原位。
长随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嘴里却仍在喊着“长随谢谢娘亲收留,今后长随一定会像孝敬亲娘一样孝敬您老人家。”
玉珑烟脸上的红晕更深,耶律重琰却哈哈大笑“这才算是句人话,以后要常常在你娘亲身边伺候着,你也好学出点人样儿来。
不过玉姐姐既然收了他做儿子,他肯定要在你身边尽儿子的孝道,他人高马大的,我有点不妨心,不如今天就阉了他,也省了我记挂着这宗事。”说完,他一使眼色,左右已经上来把长随拖了起来,长随杀猪一样地喊着“娘亲救命,娘亲救命。”
玉珑烟也不禁变了脸色,比起上次耶律重琰射箭戏耍侍卫的事,这次她更彻底见识了他性格的无常和狠戾的一面“二殿下,有这个必要吗,二殿下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完全知道阉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一种比死亡还要让人颤栗的污辱。“过分?”他无辜地张大眼睛“我是为玉姐姐着想,想想他一个大男人以后要整天围在玉姐姐身边,琰儿怎么能放心呢。
况且做玉姐姐的儿子是多好的事,一定有不少人想把自己阉掉跑来给玉姐姐当儿子呢,却不得机会,我想长随家祖坟上一定在冒青烟呢,是不是,长安?”
“二殿下说的是。”长安弯身一板一眼地附和。耶律重琰得意地轻笑。玉珑烟脸都青了,不过好像她越生气耶律重琰越觉得有趣,因为平时她是很少在他面前流露情绪的。
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玉珑烟没再说话,一转身走出了练武场,也只有她,可以对耶律重琰这么不礼貌。
还没走出多远她就听到长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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