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随的惨叫,身子停了一停,就快步向外走去了。回到寝房后,她一直在写字,直到晚膳的时间到了,也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琉璃河如意对看了一眼,还是提醒她该伺候二殿下晚膳了。玉珑烟淡淡地说:“你们去告诉他,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桌上已经摆满珍馐美味,每一道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耶律重琰刚刚坐定,琉璃就走过来跪下回禀“二殿下,玉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能来了,要我和如意替她过来服侍二殿下。”
耶律重琰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机灵的织云知道上次因玉珑烟去碧桃寺的事二殿下对琉璃,如意还气不顺呢,怕他发作,就上来说:“玉姑娘也真是的,这儿这不还有我和梳雨呢么,也用不着你们俩,你们去服侍玉姑娘吧!”
谁知耶律重琰翻脸比翻书还快,啪地一声一只贵重的玉碗就被他摔在地上,裂成八瓣,清脆的响声下了大家一跳“她倒真会是换人,叫你们两个蠢才过来,你们把她服侍病了,又想来害我?”
他一句话把一直紧张的织云梳雨都说笑了,只是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平时看着他还稳重些,怎么一耍起脾气来倒更像孩子了。“我们就是蠢材也是二殿下跳出来服侍玉姑娘的,说把玉姑娘服侍病了的话我们可不敢当”
年纪小一点的如意嘟囔,织云跺跺脚,这个如意,让二殿下撒撒气也就好了,她偏还多嘴。果然耶律重琰耳尖早听到了,面色一变“好啊,你还冤枉了。”
织云忙过来劝“二殿下消消气,何必为这件事动肝火,现在玉姑娘身子不舒服,她是体贴二殿下才叫琉璃如意过来,药师二殿下以为这个也把自己气坏了,我和梳雨怎么向她交代呢。”
耶律重琰哼了一声,梳雨赶紧叫琉璃如意下去了。她是跟他质气呢,他才不信她是真病了。也不知是织云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想通了,耶律重琰的脸色慢慢缓和了,吩咐一边的长安“去把长随给我叫来。”
长安叫苦,长随还在床上趴着呢,怎么过来呀,但也不敢说,忙叫人用板子把长随抬了过来,在路上一直哼哼的长随一抬进来比吃什么药都灵验,立刻禁了声。
“长随,你娘亲身子不舒服,你还不去看看,去了告诉她,我给她预备了好吃的,叫她过来补补身子,人病了饭不能不吃。”长随一声娘亲就把玉珑烟喊了出来,她是怕他再喊,煜王府这么大,这声音要是传出去简直丢脸。
长随趴在门板上,蓬首垢面“娘,二殿下请您过去,您就去吧,二殿下说了请不到娘亲就让儿子一直等在门外”
长随已经被折腾的够呛了。玉珑烟心里有气却不好发作,又看长随实在可怜,进屋取了特制的药膏交给他“这是我家祖传的药膏,对刀剑伤有特效,一天早晚各涂抹两次,三天后就会痊愈,还有,以后不要再这么叫我了,我担不起。”
长随接过药膏,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是他偷了她的东西,她还这么大度,不仅救他的命,还送他药膏,他粗人一个,心却是实的。他伏在门板上磕头“娘的恩情儿子永世不忘长随一辈子都会孝敬娘亲,为娘养老送终”
长随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玉珑烟早已不见了。她从一进去他就一直看着她,她夹菜他的眼珠就随着她的动作走。她面无表情,故意不对他回应,将小蝶在他面前一搁“二殿下用膳吧!”
“好。”耶律重琰答应,手指捏起一只春卷,送到她嘴边“书上说长幼有序,要玉姐姐先吃我才能吃。”
旁边的侍女们都暗暗羡慕,她们都比二殿下大几岁,可二殿下可从来都没跟她们说过长幼有序的话呢,只有她们服侍二殿下的份,哪有反过来的道理,如今二殿下居然喂圣女玉珑烟吃东西,真是卖了她天大的面子,要是她们早乐得飘到天上去了。
哪知玉珑烟这么不知好歹,只把头一偏,口气淡的像白开水“二殿下不用管我,我什么都吃不下,二殿下既然让了,我不吃,也就不算不遵古训了。”当场叫二殿下下不来台,可是二殿下不但不恼脸上还是一副笑模样,众丫头都不禁折服。
耶律重琰仍旧笑着嘴上却说:“看来琰儿的话玉姐姐是不听的,玉姐姐如今有了儿子了,自然听不进琰儿的话了,那我就叫玉姐姐的儿子过来,他的话可比我的管用多了。”
玉珑烟的俏脸砰的一下红了,周围的丫头知道的都不禁捂着嘴乐,不知道的都小声咬着舌头,玉珑烟恨不能眼前有个地缝钻进去,她一个十五岁清清白白的少女又哪里跑来的儿子呢。
耶律重琰看了看四周,目光转到她嫣红的面庞上,又将春卷移到她唇边“我忘了,玉姐姐的儿子也病着呢”
玉珑烟不等他再说下去,就张嘴咬了一口他手上的春卷,他的黑眸满意地眯起,就着她吃剩下的自己也吃了另外半边。周围的丫头发出羡慕的轻嘘声,玉珑烟不想这种情景再次上演,拿起筷子“还是我来服侍二殿下吧!”
她本来半点都吃不进,可他吃什么她就要吃什么,一顿晚膳下来,她背上出了一层细汗。晚膳过后,玉珑烟就回房了,直到他沐浴之前,她都没有再出现过。梳雨都有点纳闷,问玉姑娘在做什么,怎么还没过来,要在平常,虽然他沐浴的时候她并不随身服侍,但也会在外面候着。
梳雨要去看看,他叫住她,说他要亲自去。虽然他的寝宫和她的寝房距离很近,但他却从来都没去过,这次突发好奇想要去看看她住的地方,另一方面他怕她心里还因为长随的事别扭着不肯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