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第五日

    秀珍吃过午饭在外面打理塑料日用品的时候，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在她面前晃了一晃。

    “早。”那人影低声问候了一句。

    秀珍抬头，是娟平。娟平向她微笑着，笑容很淡。

    “上班去？”秀珍应了一句。

    “今天休息。”娟平答道。说完点了一点头，便袅袅地离开了。

    秀珍望着她暗红色的披肩，叹了口气。

    她肯定又睡晚了，出门的时候已是中午，打招呼却依然说“早”

    她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三十了吧！依然未嫁。

    娟平走出几步，又回头道：“我今天搬家。”说完便又笑了笑。

    秀珍愣了愣，见娟平已经走远，便简单地擦了擦那些塑料盆，回屋里坐下。

    认识娟平有些年头了。她刚搬来的时候，时常来她的杂货店买东西。有时带着她的男朋友一起来。

    后来那男孩子不见了，娟平却还住在这儿。秀珍再没看见过娟平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娟平从学校里搬出来的时候，曾以为会和周姚过一辈子的。

    他们手牵着手在学校附近找房子。宋家的房子刚刚修好，房间里铺着大块的米色地砖，墙角镶了一圈深褐色的边，墙壁雪白，配上那张崭新的席梦思双人床，确有几分家的感觉。

    娟平说，周姚，我们就选这儿吧？

    周姚爱怜地点点头。

    娟平便去杂货店买便宜的画着小动物图案的窗帘，买挂窗帘的铁丝和夹子，买各种日用品，又把寝室里的被褥枕头都搬过来。

    周姚站在椅子上，拎着窗帘左比右比，问娟平挂得齐不齐。

    娟平退到门边，看着周姚。下午的阳光热热地照进来，把周姚和窗帘笼在一处，看得娟平心里暖暖的。

    窗帘前两天刚刚洗过，干净得晃眼，只是，再白净，也没有光泽了。

    娟平坐在写字台前喝咖啡。周姚在的时候，她不喝咖啡的，他们总是抢着喝同一杯果珍。周姚走了以后，娟平开始喝咖啡，她希望失眠，因为总是会梦见他。

    再怎么在梦里与他相见，他也是不会回来的。

    房东看见娟平，会笑着点点头。房东兄弟三个，他是老三，看上去很凶恶，处久了却发现人很和善。

    房东待娟平已经像自家人了。娟平在这里住了多少年，房东自己也记不清了，似乎从这些房子刚刚造好的时候开始，娟平就住在了这里。其他的房客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租给娟平的那间，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一个主人。

    娟平每个月最后一天按时把房租送到房东手里。

    这样的房客，真很难得了。

    娟平出门的时候，看到房东在楼下，便打了个招呼。走过杂货店的时候，看到老板娘在外面，也打了个招呼。阳光晒在娟平的身上，热热的，很温暖。像傍晚浴室的水温。

    她和周姚没有开灯，挤在那间小小的公用浴室里，长久地紧紧抱在一起。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刚好没水，初冬不开暖气有一些冷，他们的身体，却是温热的。

    后来有水了。纤细的水柱一丝一丝地铺满了他们的身体，那种温暖的喜悦，娟平到现在都还记得。

    只是想起的时候，便忍不住落泪。

    周姚在的时候，每逢双休日，他们都会手牵着手一起坐车去图书馆，看半天书，傍晚的时候去小饭馆吃饭，然后回家。

    周姚走了以后，娟平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虽然赵婕劝了她很多次，却一直都不肯搬走。

    周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很努力，所以他能出国留学，也是必然的吧！

    只是没想过会分开。

    娟平说，你如果要走，我不会阻拦。

    周姚说，娟平，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娟平在报社工作刚刚一年，各方面都在不断地上升。娟平说我是做文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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