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寒萼。
寒萼不敢隐瞒,“是!天生姑娘初到城门前时,并没有说自己是皇甫欣妍,是属下怕她会对少主不利,有意阻止她进城,她才报出了真名,并为证明所言非虚,扔出了德王府的信号弹引来德王相认。”
寒九的眼中眸光变幻,似有千尺惊涛澎湃翻滚,又似星辰幻灭,刹那光华之后化为烟尘消散无踪。他缓缓移动视线看向伏地颤抖的寒萼,置在书案上的手却无意识的紧握,连指甲深陷进了掌心里都似毫无所觉。
他这数月来心心念念的女孩,竟然就是自小就约定了婚盟的皇甫欣妍,那个甫出生就跟他有了牵连的女孩。而他从小一想起她,有的就只有憎恶和厌烦,十年来从未想过要去见她一面,甚至连母亲送来的她的画像,都懒的看一眼。她本该是他明正言顺的妻,他本可以光明正大的牵她的手,抱她入怀,甚至在他及笄之后欢欢喜喜的将她娶进门,而他竟然可笑的将婚事给退了,还是当着皇甫境天的面,亲自退的。
“轰——”强大的气劲自寒九身上向四周猛然爆发开来,像一股裹带了利刃的飓风般疯狂肆虐过书房里的所有东西。
“少主……”寒萼惊恐的颤抖着,任那可怕的气刃划破她的衣服和皮肤,不断的在她的背部和手臂等处肆虐,却是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寒九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素来冷傲的脸更显冰冷无情,他冷漠的眸子此时森冷而肃杀,周身爆发出的气劲顿时又强了三分。只见寒萼背部和手臂上的衣料和着鲜血飚飞,不过转眼就已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你可知错?”寒九的声音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在他开口之即,浑身爆发的气劲就骤然收敛了起来。若非整个书房中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催毁的七零八落,还真会让人以为刚才可怕的飓风只是一场梦。
寒萼低伏在地上的脸苍白如雪,却仍咬着牙应道:“属下,知错了!”
“错在哪里?”寒九语音微重了一分,但就是这微重的一分声音,就让自小就跟随在他身边的寒萼,深切的体会到寒九深藏的浓浓怒意。
寒萼浑身都在颤抖,不单是因为背部和手臂上的痛,也因为深深的震惊和后悔。寒九自小就少年老成冷静自制,他虽从小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却从不曾冲人发火,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可这怒火却不是冲着敌人而发,而是冲着她。
寒萼眼眶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方才就算寒九用气劲将她剐的遍体凌伤她也不曾落泪,此时感受到他深切的怒意,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她自小与寒九一起长大,两人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能让寒九气成这样,她是触到他的逆鳞了。寒萼哽咽着深深埋下头去,“属下不该以自己喜恶妄自行事,不该妄自揣测少主心意,还自以为是,自做主张阻止小郡主进城,更不该对小郡主刀箭相向,属下知错了,求少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