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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飘来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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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今日早晨开始,天空就有些灰暗。我想,该是要下雪了吧。立冬已有许多时日,已经是到了大雪的节气,还是没有见到一丁点儿雪花,真有些让人失望。今天下午,天阴的更是厉害,黑沉沉的,办公室里早早亮起了灯。临近下班的黄昏时分,我不经意的朝窗外望去,外面的天空竟飘起了淡淡的雪花,像柳絮一般漫天飞舞着,我心头不禁一阵狂喜:下雪了、下雪了!

    你也许会说我有些矫情,可冬天一到,就自然会让我想到雪花,想到雪花的美丽、雪花的温馨。时下,到处充满了喧闹、枯燥的气息,多么盼望轻盈的雪花能给红尘带来一丝柔软,带来一些湿润。尤其人过不惑之年,皮肤以及心灵,水分渐渐缺失,变得惨不忍睹起来。我渴望雪花的润泽,想从中找回一些鲜活的气息。

    然而,这些年来,冬天的雪却越下越少了,甚至会一冬无雪,不免让人生出许多的遗憾和失落。置身于没有雪花的冬天,就如同守侯在孤寂无奈的大漠里,单调而乏味。盼望下雪,喜欢下雪,成了许多人向往的一种奢侈的浪漫。

    在今日的黄昏,终于飘来了期盼已久的雪花。我坐不住了,一个人即刻由暖融融的室内来到街上。这来自天籁的精灵正款款而落,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飘飘悠悠,给人一种超越与自由、悲悯与抚慰之感。天不太冷,飘落的雪花有些单薄,有些柔弱,一到树上、地上,还有人们的身上,就融化了。但毕竟,她们在灰蒙蒙的背景中,营造出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并夹杂了许多冷清和寂寞。像人的思绪,有些实在,又有些虚无。

    不经意的,一枚雪花落入我的掌心,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也许是她认出了我就是当年那个堆雪的少年。不过,即使是当年在我的童话里飞舞过的那些雪花,经历无数次液化、气化以后,又变成今天我掌中的这枚雪花,看到今天的我,也未必还能认识。如果真认出了我,她又会向我说些什么?是感叹岁月的沧桑,还是呼唤当年的童真?我又对她说些什么呢?多少年的时光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除了感叹,除了伤感,还有无奈,我真的还能有什么?真的还能留住点什么?

    雪是透明的,心也是透明的。

    想起那年,也是这样的黄昏,也是这样飘着雪花,我们手牵着手,雪中的你是那样的轻盈、那样的美丽,火焰般的红围巾上,还有飘逸的长发上,落了许多洁白的雪花。你说,让我们相伴到永远。一切,都还那么清晰,仿佛触手可及,但我知道,这已是尘封的记忆。今晚雪花亲吻的,已经是不再鲜嫩的容颜,已经是有些荒芜的心田。多少年了,缕缕牵挂、点点思念,那是一个关于雪花的梦,一个关于雪花的故事。

    记得前几年读过一篇小说,内容已经不太清楚了,但题目却一直记着,叫谁活得更幸福。是呀,苍茫人世间,谁活得更幸福?是那些有权的人,是那些有钱的人,是那些充满了得意与傲慢的人?是,也不完全是。我们虽然如山野里的杂草一般,难登大雅之堂,但同样有自己的天地和情怀,一如我手掌中这枚顷刻间就要融化的默默无言的雪花,都是汲取了日月精华,都有一个高贵、圣洁的灵魂。

    夜幕悄悄降临了,街上的路灯亮了,有人撑起了红雨伞。看着雪花飞舞中行色匆匆的路人,我想不出他们此时在想什么。也许有人在埋怨,这满天的风雪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妨碍他们的出行和生计。我想,如果在这寒风刺骨的日子,有一份欣赏雪花的心情,就是一种潇洒和幸运。人生之求无需太多,有一种情调,有一份平静,有一丝念想,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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