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正着,亲眼见爱慕的对象狼狈得像条落水狗般,平日的潇洒俊逸不复存在。
“裴三少爷,你”几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尖叫,抹上浓妆的面容微微扭曲。
裴烨虽然斯文,平日也鲜少与人起争执,可今日不知怎地他脾气一来,就狠狠送上一拳扫向对方门面,打得教人眼冒金星,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而贼人也是奋力抵抗,双方一来一往,浑身早是伤痕累累。
此刻,白水嫣气喘吁吁跑的满头是汗到来,两人还打得难分难解,而她双腿发软当场彬下,嘴里喊着:“不要打了烨哥哥,不要再打了!”
一个反手劈下,裴烨瞄准对方后颈,不留情面的打昏人后,总算是结束这场缠斗。
他坐在地上大口吐纳,方才奋起的肌肉终于得到休息,精神稍微松懈,也顺利拿回白水嫣的钱袋,也算是值得。
“烨哥哥,你还好吧?”白水嫣没用地爬到裴烨身边,两腿软到现在还没力气站起,更不顾这举动是否粗鲁不符教养。
“我没事”不等裴烨话说完,先前围在一旁观战尖叫的干金小姐们忽地涌上前去,还把挡在前方的白水嫣给狠狠推开,完全不管她看来有多娇弱。
裴烨才正要伸手将钱袋递给白水嫣,没料到她们竟簇拥上来,个个好不激动。
“裴三少爷,哎呀呀,你人还好吧?”
女人们将裴烨团团包围,忙着争宠关心他,后来还有女人察觉到他手里捏着女人的钱袋,而他也是因此与人打上这一架,矛头又直直转向白水嫣。
“裴三少爷,你何必为这野丫头强出头?”有人气不过,大声抗议着。
“就是嘛!”
“瞧她古里古怪的模样,像个冤鬼一样!”
“可说不是嘛,说不定还真被人下咒,是个扫帚星也说不定。”众女人你二日我一语,越说越恶劣,简直不留口德,演变到后来,全围着白水嫣骂。
青筋暗暗跳三下,裴烨按捺不住,爆吼出声:“你们说够了没?”
此话一出,吓得女人们转过头去呆滞地看着平日最维护女人,并且也将她们视为宝贝的裴烨。“裴三少爷?”
“瞧你们现在的嘴脸,真是丑陋至极!再美丽的珠宝佩戴在身上,也是奇丑无比!”他怒得推开她们,一把将白水嫣拉起来,护在心口里。“而她,比你们所有人来说,都还耀眼!凭什么在我面前说她不是?”
他一席话,让白水嫣很是诧异,在她心里,以为裴烨是视她平凡的、普通的,甚至还是不起眼的存在。
当然,她不认为自己是美丽的,比谁都清楚病恹恹的她,浑身都是令人害怕的药草味,根本没有半点属于女孩家的娇态。
“裴三少爷,你”几个被骂的女人,全是娇贵、被惯在手心里供养着的大小姐,哪里禁得起他这样的斥责?“你太过分了!亏咱们”
“怎样?是瑜珠坊的金主,就了不起吗?”他冷哼气,牵起白水嫣的手。“亏你们穿金戴银,说到底还不是银两砸出来的体面。”话说完,不顾她们不悦的目光,就这样潇洒离去,只剩那群女人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阴沉得像鬼一样的丫头,是她们见过裴烨唯一毫不避忌,大方牵在手里的女人,这根本是难得之事。
游走在女人堆中,裴烨是出了名的花蝴蝶,可偏偏与他私交甚笃的红粉知己,还真没几个,女人们为他争风吃醋,当事人却悠然自得,压根儿不受影响。
真不知那鬼丫头,到底足对他下了什么蛊?才会让裴烨如此失控!几个女人望着越来越远的身影,个个心里颇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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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被他紧握住的手,白水嫣苍白的面容染上一抹嫣红,比起往常更显妩媚。方才为自己出头,老实说,心里确实很高兴,然而一想起说不定会因此得罪坊内的客人,白水嫣又别扭得快乐不起来。
裴烨没留意后面白水嫣的心思,牵着她微凉的手心,一路走到城内最热闹的烧饼摊子,找到最角落靠近墙角的位置,找张凳子就按着她坐下,自己回头走向那长员的排队人龙,和众人等候着老板舀上热腾腾的豆浆,和现出炉的烧饼。
白水嫣看着他鹤立鸡群地与人排队,纵然脸上带着几块瘀血青紫的伤痕,也一样俊凛潇洒。
真是不公平啊!天生就是有人显眼,而有些人偏生就是不讨喜,例如她自己。可偏偏,她却喜欢上这样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蓦地,白水嫣觉得自己有些大胆,尤其是在他维护她时,是那般理所当然,并且毫不犹豫,说心底没半点情绪,那是骗人的。
端着两份烧饼、豆浆走来,裴烨排了好长的人龙,总算是可以好好大快朵颐一番,早膳他们都没吃,为的就是特意品尝这城内出了名的烧饼。
“快,趁热吃。”裴烨一落坐,就将烧饼和豆浆端在她面前。
白水嫣颔首,听话的拿起烧饼咬了一口。
“好吃吗?”坐在她对桌的裴烨,笑着间她。
“嗯。”她低垂着头,轻轻点着。
“再尝尝这豆浆,包准你喜欢。”他拿起汤匙塞进她手里,期待她会喜爱。
见她将东西吃得小心又秀气,裴烨意识到她真是个女孩儿,无论是言行举止,早就没以前儿时稚气未脱,又粗里粗气的率性。
他拿起烧饼啃着,目光却追着她,没发现自己似乎被她所吸引。
白水嫣抬起头来,望见他脸上的伤。“烨哥哥对不住,我害你”他摸摸脸上的伤,无所谓的笑笑。“不碍事,又没怎样。”
“若非我粗心,你也无须受这”“白丫头,从前你保护我,现在换我回报些,行不行?”
白水嫣睁着骨碌大眼,无言地望着他,眉目间流转的光彩,全是爱慕的情感。
“我知道你担心我,回头我找崔发拿药,他是府里的大夫,医术很厉害的。”说到这里,他探手拨开她额上的浏海,瞧着那缠上白布的伤口。“明天我找他为你换药,今天伤口还疼吗?”
“不不会。”他的触碰,每一回都令她感到心跳急速,奸像擂鼓一般,震荡着她的身躯。
“那我放心了。”揉揉她的发,裴烨说得很温柔。
白水嫣涨红着脸,低头猛啃着烧饼,浑身热得像是被火包围,而裴烨没见到她的紧张,当她唇边留下烧饼上的芝麻时,他为她揩掉,又让白水嫣手足无措。
他是呵护她的,就像当年那样将她放在手心里宠着。而今,他无意间又做得更多,而且每个透露出的举动,让白水嫣又窝心,却又困扰。
到底他当她是当年的白丫头,还是现在药罐子的白水嫣?当她是妹妹般疼爱,还是当成心爱的女人宠爱?
只要他一轻轻触碰着她,白水嫣心头就会浮现这问题。然后,就会陷落在困住自我的迷思里。
她想要坦率地告诉他,她是眷恋着他、爱慕着他,却也怕到头来终究仅是一场空,要是梦醒了?那站在他身旁的她,还能承受多久?
“吃快些,我好带你去看戏,要是错过开场戏,那可就不好了。”裴烨咕噜咕噜将豆浆喝下,烧饼没几口就吃光,比起她细嚼慢咽,他吃相可不秀气,阳刚味十足。
“我吃不下。”烧饼才啃一半,又灌了半碗豆浆,白水嫣觉得自己肚子胀得受不了。
“你喔,食量小得像只鸟,难怪骨瘦如柴。”裴烨嘴里念着,还是将她的烧饼拿来咬了。“不知道的人,以为我茶毒你,不给你吃东西。”
他的话有抱怨的意味,但听来却很温暖,让白水嫣嘴角不自觉扬起来。
这是裴烨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甜美可人,更没有初次见面时的阴沉可怕,就像是寻常的女孩一样
不!她比一般女人还多几分脱俗的清灵,单纯却又纯粹,像未经雕琢的宝石。让裴烨看傻了。
“烨哥哥?”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白水嫣感到怪异。“我脸上怎么了?”
猛地回神,裴烨刹那间心口跳得飞快,后脑微微晕眩。
“没、没有!”
“那你做啥直盯着我?”白水嫣顺口一问,事后才感到不妥。
“因为我觉得你笑起来,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