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起来练了一身武艺,见家中肃然有治,吕布便知府上极好,不必担忧,便放了心。
天还未明,他便欲往草庐一趟。严氏出来道:“将军,妾身也去。”
“如今城中风云诡谲,还未安定,你且在家,也好叫娴儿莫担心。”吕布道。
严氏只好道:“将军若去,且带着娴儿的衣物去,那孩子向来对衣食不细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外照顾自己,春寒料峭,晚上怕是会倒春寒冷着呢,妾身放了两件貂虎皮的裘衣,晚上披上一披,也能御寒……”竟嗦了一堆。
吕布自然一一应下,也不嫌烦,都带上了。
貂婵也拿了一个包袱过来,道:“将军,贱妾也去一趟,制了几件便衣,另还有事要与女公子知禀,”
貂婵对严氏福了福,笑道:“先前女公子叮嘱过几桩事,如今已成,妾身去禀知女公子知,去去便回。”
严氏连连点头,道:“你去吧,叫娴儿好好照应自己,郊外苦寒,让她别轻省自身,多吃点好的……”
说罢还让厨下拿了几条肉带上了,那个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严氏是真的怕她照应不了自己。
貂婵都带上了,跟着吕布出来,吕布骑马,貂婵坐马车,趁着天未明,匆匆的带着露水往草庐去了。
且说刘备与关羽夜间回了小沛,见到张飞,三人便是一阵悲伤,张飞道:“兄长,是我无用,不光无功,反为兄长惹祸,此番更连累兄长。我知与吕布父女积怨已深,不该这般再躁急坏事,可飞被吕娴如此戏弄多次,实在不甘,心中恼恨,恨不得一死了之,然而,若不报夺徐州之仇以及羞辱之耻,又怎么能逃避赴死,只是深觉对不住兄长,暗自悔恨!”
“翼德,你虽冲动,然备又怎能怪你,实怪那吕娴太过狡诈,徐州又能人颇多,我等势弱,终究不可强力阻挡,”刘备道:“我们兄弟三人说过,只求同日死,翼德莫不可再言自尽之言,若是翼德有死,我与云长当如何?!”
张飞悲伤不已,三人少不得一时又感叹感动一番,相互安抚一二。
张飞怕刘备为难,眼下之事,的确需要低头,才能将现在的这僵局缓解一二,当即咬牙道:“只要以后能报仇图吕布,我便是低一回头又如何,我自与去吕娴道歉便是……”
关羽本怪张飞太过冲动,然而现下看他这狼狈的样子,倒不忍心了,道:“我陪三弟去,料那女公子也不敢斩尽杀绝。”
刘备道:“已结死仇,往后,少不得龙争虎斗,此地,非吕必刘。”
三人暗恨一番,打起精神,准备薄礼,准备向吕娴低头道歉解僵局。
刘备不到绝境是不甘心走的,除非此地不可图,如今还有一图之力,他便不可能走离。
既然要留要争,自然能见时行事。
吕布一到草庐,心倏忽安定下来,也不知何时开始,只要看到吕娴,他的心就能稳沉下来,十分踏实。
貂婵也下了车马,笑吟吟的到吕娴身边去了。
“爹,”吕娴笑道:“来的好早。”
吕布高兴,笑道:“送貂婵来。”
“将军!”曹性等人也都起了身,笑着抱拳。
吕布道:“昨夜劳你们守护我儿,且速回城去休息吧。”
四人抱拳,又与吕娴告辞,便上马回城。
“昨日爹表现极好,”吕娴夸道。
吕布这样的性格,也要时不时的夸上一夸,不然总是打压他的本性,必会反弹过甚。多顺毛捋,纵然偶尔跳起要嘶吼一番,到底是能顺服人意。
吕布果然高兴,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儿费心言传身教,我自都听进去了。”
貂婵忍俊不禁,这番对话,若是在别的家族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有吕布这样的,不严守那些上下长幼尊卑的人,才会这样服自己的女儿。若是旁人,不拿出父之尊严弹压吕娴便算不错了。
貂婵深深的觉得,吕布真的很好,尽管他的名声差劲的不行,尽管天下人都笑他,尽管他以往所行之事上不了台面,为人所耻,也尽管他所许之诺践行的极少,可是貂婵还是深陷于吕布。
吕布身上有一股真实的魅力。
吕布见有农人来,便道:“你们自去说话,我且去田间看看。”说罢便行远了。
貂婵看着吕布的背影,看他见那些偻佝之农人毫无凌人架势,心下略有些高兴,吕布一旦放低姿态,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只会凌人之上的人,一旦他认同的,他是能低得下头,弯得了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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