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愣,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首便看到吕娴戏谑的眼,道:“回神,看直眼了,我爹就这么好看?!”
貂婵脸已胀红,娇嗔她一眼,忙收回了目。
吕娴笑嘻嘻的,道:“貂婵对我爹,是真情,对我,可就……我伤心了……”
虽说着,脸上却并无半分的伤心之色,反倒有几分戏谑之貌。
就是这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神色,险些没能把张飞气死。
貂婵也知她这心性,道:“女公子只顾拿我打趣。将军是我夫君,我自倾心。”
吕娴笑道:“那我呢?!”
貂婵秋波微转,正色认真道:“将军于我是男女之爱,而女公子于我却是成全之爱,爱重于我,信重于我,貂婵心里引女公子为知己,一生有一知己之人,已别无所求。”让她不只身为女子而活着,也让她不止为一个男人的妾这样的标签而活着。
吕娴见她说的认真,也微有些感动,道:“没想到在貂婵心里,我这般重要。”
说罢便是一乐,道:“也对。自古以来,女子一旦嫁人,便成为了某某的妻,某某的母亲,在家也只是某某的女儿,从来不会成为她自己,貂婵找到自我了吗?!”
貂婵点首,对她感激信任一笑。
吕娴笑道:“如此感激于我,我竟有些自恋了,想我吕娴,也是奇人。”
貂婵见她自夸,噗哧一笑,道:“女公子,往后真的不嫁人了吗?!如此女公子名声如同夜叉,我只恐以讹传讹,会越来越夸张。”
吕娴知道她担心自己,笑道:“我是博爱之人,若嫁一男子,岂不是全天下人的损失!”
貂婵听了哭笑不得,便心知她是真的没有此念了,便也不再提,只笑道:“亦好,这世间的活法,不止一种。若能如女公子般潇洒而活,与名士畅谈,叫张飞那样的悍将吃亏,叫天下英雄不敢小觑,不亦快哉!”
吕娴知道她心中也有一番豪情,与她一笑。
貂婵说及正事,道:“已组建人手,如今已培训一批人,女公子若有任务,可速下达。”
速度还挺快,吕娴道:“正好有一事,我要你挑一个仔细人去办。”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却是彩色的图纸。貂婵一看,微微缩了缩瞳孔,手微紧,道:“这,这……这……”
想她也是长在司徒府上,什么天下珍宝没见过,什么奇书宝藉没听过,然而触及此图,还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彩色的纸张本就是罕物,而上面的图却是解剖图,将人的身体内脏,骨骼,经筋标的一清二楚,然而字,她却从未未曾见过,一时惊为天书……
“将此物去交由华佗,将他赚来徐州府。旁的无须多说,只告诉他,欲知天下奇医,只管来徐州温侯府,可观一书全本。”吕娴笑眯眯的,腹黑的不得了。
华佗?!那个医者……
是了,便是她非医者,看到此纸张,都已经转不开眼睛,想华佗本是名医,若看到这张纸,岂能不心动,不心痒欲观全本?!
此等奇书,这可是奇书啊……
貂婵郑重的接了过来,用丝帕包好,郑重道:“是,定不会有闪失!”
华佗本来就是个大胆的医者,是能刮骨疗毒,又敢敲开曹操的头来医病的人,就不信他看到这解剖图能不心动?!
貂婵也想到这其中的机窍,笑道:“女公子真是会攻心。”
“没办法,谁叫我爹是吕布呢,他现在这个名声,便是带着大礼亲自去请,人家也未必会心动。”吕娴道:“若不放些饵,没有人会上钩。”
“女公子不怕人赚来了,得了书又跑了。”貂婵笑道。
“不怕,来了他就不会再想走了。”他舍得走才怪。
貂婵郑重道:“女公子放心,貂婵会仔细挑人去办成此事。并给他准备府宅,好让他安置家眷。家眷一并跟来了,以后也好在徐州府扎根。”
她将东西收好,正色道:“女公子行的是阳谋,而见不得光的阴私之事交与我。这些阴谋,不能见人的勾当,女公子切勿沾手。女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不要与这些沾上。”
无论哪一个刺奸处,都是永远不能见光的,无论他们的功绩有多大,在暗处做了多少努力,获了多少情报,他们都无法被公开封赏,永远默默无名。刺探情报,包括刺杀等,都属这些。
阳谋正道,阴谋偏道,如光与影,如影随形,若成大事,这些阴私刺探都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