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下面垫了干净棉被,丫环端过滚汤面巾。
这边张牧细细拭了阴莲口鼻下阴血渍,又替她抹净全身。间壁赵夫人与李夫人将身拭洗了,换过身下棉被,穿了净衣,见她已自沉沉睡了,便教赵侥伺看,自却与赵嫊,转过隔间看时,张牧方将阴莲身体洗清,亦垫了净被,身上复盖了。
只见阴莲双唇紧闭,秀眉关锁,面色惨白,不见些子红润,气息缥缈,身子兀自战抖。张牧坐在床边,定睛看了阴莲,不发一言。赵嫊见了只是啼哭,赵夫人忙问道:“牧兄弟,莲儿性命无忧么。”
张牧道:“要紧腑脏有伤,又兼心气郁结,血行不畅,看看将死,只盼莲儿一念不息,生意不绝,但有一寸气在,我便拼了性命,也要救得她活。”
正说时,两三个家人,合力抬动一只大桶,放在房中,随便退下,只见那木桶颇巨,盛得两人有余,桶内满是滚汤,热气翻腾,辛辣刺鼻,正是好浓姜汤,看赵夫人并赵嫊时,吃那姜气,冲得鼻酸眼润。张牧忙起身,道声:“无礼。”
便除了上下衣服,赤着身,伸手先去汤中探了,再去床上掀开被,轻轻抱起阴莲,过来迈入桶中,慢慢坐下,将阴莲身体。
渐渐浸在汤里,只露头首在上面。张牧弯一臂,揽定阴莲,这只手,却在她前胸后背,腰腹阴胯,发尽暗力,徐徐摩动,不消一刻。
只见阴莲眉心跳动,双唇便放得松了,面色有些润动,不似先前枯萎,阴中却流出污血浊物,将那桶汤,亦染得红了。
原来人兽将死,但非经时久病,精魂耗散,只是一时受了伤损,阳魂难以游动,身中热息周流不畅,如不得即时回阳行气,血便要枯,血枯魄自消散,阳魂无依则飞,如此便天仙亦救不得。这生姜之力,最是辛温行阳,阴莲经此浸蒸,再得张牧热力,阳气得行,险险保得性命,阴血却是大损,尚难一时苏醒。
张牧已是汗流满面,见阴莲气得动了,大喜道:“天可怜见,莲妹可得不死了。”抱阴莲出了汤桶,赵夫人并赵嫊两个听说亦喜,忙相帮替阴莲拭了水渍,放回床上盖了被。赵夫人道:“如此莲儿便无大碍。”
张牧道:“好是莲妹精气强壮,又兼心神充盈,性命无碍。只是失的血多,须得好生调养,如若不然,亦难痊愈。”赵夫人道:“我有上好山东驴胶,蜀中当归,正好补血。”
张牧道:“这些当不得大用,滢姐但有上色黄芪时,可救莲儿回血。”赵夫人道:“别样不敢说,黄芪我这里尽有上上品的,原是我家老爷,常日里不离的物事。”
便即唤门外丫环,教去厨下,寻上色黄芪,并些阿胶当归,仔细煎制。不一时煎成,张牧谨慎,喂阴莲吃了,又教煮了热粥,与阴莲并李夫人吃,由她两个沉沉自眠。
张牧不肯休歇,便去左近山中,采得疗伤草药转来,教赵夫人寻人,榨汁熬作药水,与李夫人并阴莲,涂了满身血痕。
方才去厨下,胡乱吃了些饭菜,又去饮马,把些上好草料与马吃了,回转厢房,看了李夫人并阴莲,方将日间之事,尽说与赵夫人三个,三人听了流泪。
张牧便对赵夫人说道:“滢姐,晚间要劳你好生看护她二人,汤液药水,不可缺少。赵夫人道:“这个何须兄弟言语,我自不教她两个有什么差迟。牧弟如此说时,怕是要出庄干办么。”
张牧道:“正是,我有一事未决,就去县上走一遭。”赵夫人听他要去县里,有些疑惑,要阻他时,见他果绝,料不能够,便道:“我知兄弟是个有首尾的男子汉,但有何事,我自保得她两个平安。”
张牧道:“姐姐不必忧心,便是龙潭虎穴,我亦觑得等闲。”便出了房门,去院后牵了马,翻身上去,又向赵夫人抱拳道:“我明日便回。”
言毕打马飞驰而去。赵夫人并赵侥赵嫊,看他去了,方自回转,守了李夫人阴莲两个,片刻不离。且说张牧一人一骑,直奔道陵县治,看看天色将暗,已近城门,便将马匹,拴在城外僻静无人处,自却迈步进到县中,寻了个屋角,蹲至夜深,听得打了三更,便走来李知县府后,去后槽房门轻轻一推,那门呀地打开,闪入去,没些子声息,屋内空无一人。
复转出房,看那院墙,只一人半高,张牧一纵,手便攀在墙头,两臂较力,嗖地一翻,已是轻落在院内,先把后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