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说的极为认真,两手横放在膝盖上,双目熠熠生辉。
玄镜头一次在她面前蹙眉,停止捻动手中佛珠,“陛下,世间一切尽是修行,您身为人间帝王,乃是累世修来福报,何必以小修毁大行。”
面对他的劝解,舒安歌打了个哈欠,目光幽幽自嘲一笑:“人间富贵不过一场梦幻,青灯古佛又何尝不是镜花水月。朕不愿修什么来生,也不愿做什么天子,只愿现世安稳诗酒花茶。“
她说完之后,玄镜没再接话,又敲起了木鱼。
舒安歌自觉无趣,又觉疲累,干脆将蒲团拉到角落,靠着墙壁睡了起来。
女皇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但却劳心戮力,舒安歌在朝堂上一个挑眉,都能引起诸多猜测,酿成一场风暴。
她本是性子跳脱之人,如今坐在龙椅上却要喜怒不形于色,每次开口都要斟酌再三,还要用眼神杀制止大臣们的争吵。
才几天的功夫,舒安歌心力交瘁,只觉再这样下去,真的要为了青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她现在非常佩服原主,不得不说云望月除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之外,于家国大事之上几乎无可挑剔。
夙兴夜寐日理万机,说起来轻巧,真的置身其中,舒安歌恨不得撂摊子,做一个吃喝玩乐的昏君去。
在皇觉寺中,听着远处缥缈佛音,近处木鱼声声,她很快就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呼吸声也慢慢变得均匀。
偷得浮生半日闲,皇宫内苑之中,恐怕也只有皇觉寺中尚存一方清净。
玄镜放下了木槌,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舒安歌恬静酣畅的睡容,未曾细看匆忙避开。
世间种种因种种果,皆有定数,玄镜却不知为何女皇独独倾心于他。
他本方外之人,不愿沾染因果,更无意缔结露水姻缘。他只想早日离宫,重回兰若寺中,却不知女皇究竟何时才会放人。
舒安歌一觉醒来,已经是暮云四合落日熔金之时。她睡得太熟,沾了凉气,醒来后先打了两个喷嚏。
待稍微清醒一些后,舒安歌揉了揉肩膀,目光落到了玄镜身上。
他终于不再念经,手中捧着一本经书,神情庄重严肃。
舒安歌起身之后,眼角泛起生理性泪水,她擦去眼角晶莹伸了个懒腰之后起身。
“大师,明天开始湖中要修一个练武场,有些吵,还请多担待。”
没等玄镜回话,舒安歌自己先乐了:“算了,大师心外无物,自是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朕先走了,最近有些忙,恐怕不能想以前一样常来了。”
玄镜手持经卷,垂眸道:“陛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舒安歌正要挑帘离开,闻言回首巧笑嫣然道:“大师的意思是,这世间多辛苦,你是我的岸么?”
她靠在竹帘上,好整以暇的等着玄镜回答。
面对舒安歌近乎胡搅蛮缠的强词夺理,玄镜眉目沉静语怀悲悯:“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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