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指轻挑琴弦,一曲婉约动听的曲子便流淌开来,听得台下众人忘乎所以。
司徒毅却越听眉头凑得越紧,一双大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中的酒杯快要被他捏碎了。
正当众人陶醉在蓝焰的琴声中时,一个尖锐的酒杯掷地声从司徒毅的方向传来,众人皆好奇地回头打量,乐台上的琴声也戛然而止,蓝焰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够了!蓝焰姑娘的琴技一流,爷已经领教了。”司徒毅摔了酒杯,却淡淡说着,使人听不出他内心的狂怒,阴晴不定。
伸手召来红妈妈,轻笑道:“红妈妈,今日爷高兴,将你这红烛楼包下了,除了蓝焰姑娘,我不想在这红烛楼里看到任何一个活人!”说完不再理会,换了一个杯子,继续喝酒。
但他的一席话,却如同在场中敲了一声鼓。北城的第一楼,从未有人能包得下来,如今突然冒出这般狂妄的人,场中的许多有钱的嫖客哪里能服气,纷纷出声抗议。
虽然蓝焰之前已经跟红妈妈说过此人得罪不起,但红妈妈依旧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今居然口出狂言要包下红烛楼,殊不知包下红烛楼的费用,即使是北城的首富来了,也未必支付得起,何况就这般包下红烛楼,该要得罪北城的多少富官?红妈妈心中暗自掂量,想着该如何应付。
正当红妈妈想要上前询问时,司徒毅身后的随从又拦了上来,将红妈妈拉至一旁,在她耳边轻声嘀咕几句,红妈妈脸色大变,不时地点点头。
红妈妈走上乐台,劝说着座下的客人离开,怎奈座下有几个自以为身家富贵,不愿受这屈辱,执意不肯离开,红妈妈说破了嘴皮子,客人们依然无动于衷,急着她快要掉眼泪了。
坐在乐台上的蓝焰,冷冷地看着楼中所发生的一切,不言片语,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司徒毅烦躁地看着那几个嫖客,又将手中的酒杯砸向了嫖客的方向,随着杯子落地的声音,门外迅速地闯进几十个黑衣人,将那几个固执的嫖客团团围住。这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将他们吓得不敢再出声。
“把这群乌鸦都给我扔出去!”司徒毅怒了,怒声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怎会让人想到他流里流气时的样子?
话音刚落,黑衣人蜂拥而上,将嫖客们一一拎起,丢至门外,顷刻间红楼中安静了许多,门外却是哀嚎一片。
司徒毅起身,摆摆手示意红妈妈退下,红妈妈也知趣地不再说话,迅速退了下去,身后的随从也都退至门外,将红烛楼的大门关了起来。
一座空楼,红的帘,红的烛,蓝的衣。乐台上的女子,仰起头直视司徒毅,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波澜。
沉默,四目远远相对,却无人开口说话。
许久,蓝焰暗暗叹了口气,叹出的是无人能知的无奈和绝望。她放下手中的琴,缓缓移步至司徒毅的身边,帮司徒毅换了一个杯子,斟满酒,递至他的跟前。
司徒毅看看眼前的酒,又看看眼前这个奇美的女子,面无表情。
蓝焰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笑能牵动天下所有男人的欲望,但落在司徒毅眼中,却是凄哀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