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拼了,再来七千字,距离十万的目标不远了。
此时此刻,天下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张全义、方不凡与李朔的战争,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卞州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总会有一段宁静的时光。
空寂的房间里李天佑木然而坐。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面对如此艰难的境遇,一向在父亲庇护下成长的他从前根本不需要独自面对什么,一切困难自有李朔去解决。可是突然之间心目中最大的依靠倒下了,所有的压力都转到了他的身上,一时之间怎能适应。说起来李天佑也许是最不希望李朔倒下的人,原因却不只是父子情深那么简单。
“报...张全义大军自泗州发兵攻陷临邑,其属下大将叶惊天亲手斩杀守将郭艾。报....方不凡帐下猛将朱温突袭富阳,富阳守将郭大春抵抗两天后开城投降。报....李希烈属将韩明俊囚禁新任的扬州郡守周天恩,此刻正整兵备战扬言要杀到卞州解救李希烈。报.....。”
还真是内忧外患呢,刚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李天佑的心还有些震动,听到后来几乎麻木的没有感觉了。父亲打下的铁桶般的基业难道如此轻易的就要从自己手中失去么?我李天佑竟无能到这个地步,愤懑,强烈的不甘使李天佑睚眦欲裂,终于听不下去了:“来人,速传冯豫来见我。”
冯豫,李朔帐下第一谋臣,以诡谲善断见长,很早就开始跟着李朔闯荡天下,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只是近些年身体出现问题才渐渐远离庙堂,不再出现在公众眼前。这个时候能想起他是因为李天佑突然想起了父亲故去前嘱咐自己的话:“若有大事不绝可问冯豫,勿以其年老体衰存有轻视之意。”
不多会,冯豫颤巍巍的出现在李天佑的书房里,看起来好像随时可能倒地不起的架势。李天佑见状心中发凉,这样一个糟老头子真的能给自己帮助么,不过看到他的眼神感觉安定了一些,冯豫尽管身体很差,眼神却仍然清澈如水,明显不是昏聩糊涂的样子。
“冯世伯快快请坐。”李天佑想通此节亲自过去搀扶着他坐下又道:“世伯身体不佳本不该再行打扰,只是外间形势持续恶化,眼看着父辈打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侄儿只好再请你老出山为我谋划一二了。”
冯豫斜斜的歪倒在椅子上,说起话来甚是艰难:“外间的形势我也了解一些,张全义此人心机深沉想要谋夺卞州已非一日,只是你父亲在日他没有一丝机会才想到了联姻之策,现在知道卞州的情况来个落井下石并不意外。”喘息半晌直到李天佑神色中有些不耐烦了才缓过气来又道:“不过我宣武军乃是天下精锐,即使面对两大势力的进攻也不应该败落到被敌人打到家门口的地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当断不断反受起乱,现在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李天佑见他说的很有条理,心下信服不少又问道:“冯伯父所言甚是,想我宣武军巍然耸立数十年而不倒,岂是这么容易击败的,我也知道现在应该变化一下对敌策略了。可是当此形势纷乱之际卞州必须由我亲自坐镇,而能担任统兵迎敌的大将我却不知道该相信哪个。不瞒伯父,此刻我颇有些风声鹤唳之感,看哪个大将都像心怀不轨的样子。”
“李大人死的太早了啊,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安排,也来不及让你逐渐接管军队。”冯豫叹了口气道:“现在让你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对手确实有些难为你了,让那些桀骜不驯的猛将轻易服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人也许会对你父亲忠心耿耿,可是换成你来统治的时候却难免产生二心,如果你能想明白这些的话就要懂得取舍,在最坏的情况下追求最好的结果。”
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威望有限难以服众呗,李天佑心中不服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与父亲相差甚远,起码最近几日卞州城里的大将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就与对父亲的态度有天壤之别。咳嗽了一声强忍着忿恨问道:“那依伯父之见又该怎样取舍呢,怎么才能在当前的情况下得到最好的结果。”
冯豫似乎没看见他的不快,眼睛斜视着窗外说道:“很简单,你要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充分放权,任用李希烈为元帅,由他的扬州军负责抵挡张全义的进攻。任用与僧兵关系密切的金化麟为副帅,由他来抵抗方不凡由西边而来的进攻。只要他们拿出全力,最差我们也能保住卞州不失。”
李天佑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老家伙是真糊涂了还是根本就是站在别人一边的,怎么偏偏点这两个最不服自己的大将领兵。自己难道不知道这两人手下兵强马壮是最善战的部队么,可是就算他们胜了又怎么样,难道还会听自己的吩咐么?
唉,冯豫苦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到一起了:“贤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担心如此一来会放虎归山,从此以后再也没法控制他们的办法了。”深吸了一口气又一鼓作气的说了下去:“可是你想过没有,难道不放手就能控制他们么?我听说李朔的扬州已经有将领作乱,而金化麟更是对公子你的命令视而不见,甚至主上病故都不肯进城一见。既然无论怎样都无法控制他们,还不如顺了他们的心意,主动承认他们的独立地位。”
听他这么一解释,李天佑的情绪好了一些,但还是不甘心的说道:“父亲刚刚故去,这些宵小之辈就趁机作乱,如果让他们如意的话不但我难以甘心,恐怕父亲九泉之下也会怨恨我把他辛苦打下的基业弄的分崩离析吧!”
“公子此言差矣!”冯豫精神一振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壮士断腕不但是种勇气,而且是真正的智慧,与其勉强去承受最坏的结果还不如暂时示弱保存实力。你父亲早年曾七次败于田承嗣,手下将领直接反叛者达到十二人之多,可是最终结果却是你父亲励精图治一战治田承嗣于死地。说的简单些这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真有那份心,以后就把这些地方再打回来,把背叛的将领全部斩尽杀绝就是。”
提起父亲当年的丰功伟绩,李天佑的精神不由一振,虽然他不知道冯豫话里的失败和背叛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给自己找到了最好的示弱借口,高兴了一会又觉得有些为难:“如果我们任用他们,可是他们却顾惜自己的士兵不肯迎敌又该怎么办?”
“这点不需要担心,我确信只要公子明文昭告只要他们击败对方收复失地就承认他们的独立地位,他们是会答应的。”冯豫说起这些仿佛又恢复了当年运筹帷幄的丰采,精神好了很多:“名声这种东西他们虽然不会非常重视,但也不会全然不在乎。让他们在承受反叛的恶名和得到正当的名份之间选择,他们会选择后者。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外敌当前,如果谁都藏着掖着不肯尽力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谁都吃不着,只能被对手各个击破。”
李天佑终于不再犹豫,立刻向李希烈和金化麟发布诏书并全城张贴使所有人都知晓,而两员居心叵测的猛将得到这样的消息也正式表示一定会倾尽全力反击侵犯己方的敌人,同时对李天佑表示承认自己独立地位的命令却并没有正面回应,虽然心意已决但面子上的问题还是要考虑一下的。不管怎么说,宣武军最终拉开了反击的序幕,张全义与方不凡进攻的脚步被迟滞下来。
另一方面的凤翔城,赵忆丛与郑注的战斗却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对于赵忆丛的威名郑注是如雷贯耳了,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却真的不易承受。本来处于攻守处于僵持阶段的战事不过两天就产生了变化,形势无法逆止的倒向了光州军一侧。
第一日,光州军就曾多次攻上城头并且造成城墙的大面积崩塌。第二日,士气更旺的光州军甚至杀入了城中,城门附近的街道都变成了战场。虽然最终郑注还是消灭了这股敌人并连夜修理城墙,但人心却无法挽回了。
第三日,光州军再次发动了猛攻,这次首先出战的并不是前一段日子始终冲杀在前的太平军,而是身着重甲势若奔雷的横行军团。这只部队一出场守城方就变的鸦雀无声,郑注紧咬的嘴唇甚至浸出了血珠,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凤翔再也熬不过今天了,自己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势力。
多日的攻防战后,守城方的重型防御武器基本已经告罄,虽然还有一些弓箭手不甘心的向下射箭,可是那些箭矢却根本无法射穿横行军团的盔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挥舞着上百斤的巨型狼牙棒不断的轰击城门。
再坚固的城门也抗不住这么永无休止的打击,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一尺多厚的城门就被凿穿,接着窟窿越来越大,等到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入的时候横行军团立刻穿门而入自里面打开了城门。郑注的军队并非没有抵抗,可是面对这些刀枪不入的怪物时却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横行军团只用一百人就牢牢挡住了敌人,狼牙棒每次挥舞都会带起一片血雨。
等到后面的光州军源源不断的踏过早被填平的护城河冲进来的时候,战斗事实上就已经结束了。虽然城中还有数万守军却再也掀不起一丝风浪,反抗的斗志随着城门被打破的那一刻就已经离他们而去了,剩下的只有束手待毙或是跪地请降。
赵忆丛跨马入城显得意兴飞扬,眼见当年的目标一个个倒在自己脚下,这种感觉岂是快乐那么简单。“这样你该满意了吧!”侧头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秋筱雨说话,可是等转过头去却傻眼了,不知什么时候秋筱雨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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