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秋老爷子（下）

    可最终，当整个柜子里所有能找到的资料全都被掏了出来，丢的到处都是、一地凌乱，他们仍旧未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事实上，这里所存放的住户资料，最早的也是十年前的，而且那些被登记在小飞侠所给地址的住户，要不是孩子年龄存在很大出入，要不就所拥有的直接是男孩，无一能同他现在所掌握到的外孙女资料相符。

    唯一的线索就这样徒然地断掉，唯一的希望突然间化作一片泡影。事到如今，仅以他所知道的这点信息，再想找到这个被送走的孩子，已变得像大海捞针般渺茫。

    可就在他准备放弃所有的努力，以失败终结这次任务的时候，小区保卫的一句无意之话却让他看到了新的生机——秋老爷子本来只是抱怨说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的资料；小区保安却照章办事地回答说，这个小区在十几年前实际上是一个工厂的家属院，后来是因为工厂破产倒闭，所以才迫不得已请物业公司帮忙打点小区，所以没有之前的记录也实属正常。

    这话看似寻常而毫无用处，但是在秋老爷子耳里却立即成为了一条新的线索。事实上，倘若这个小区原来是工厂的家属院，那么至少在其破产前，所查住房易主的可能性不会很大。按照这样一个逻辑下去，只要他能找到这个破产工厂的当年在住房分配问题上的相关文件，就有可能知道房主的姓名，说不定这个难题便能迎刃而解。但愿这山穷水复疑无路之后，能找到柳暗花明中的那一村。

    用同样的方法，秋老爷子很快地在一个退休老领导那里找到了相关的存档文件，二十年前厂里分这最后一批房子的事情，就是其负责的。当其缓缓地翻开那份已然泛黄的材料时，所寻找的住户上赫然地写着房主的名字：夏凌云。

    虽然光凭这个材料，秋老爷子是无法判断这个叫夏凌云的家伙是否真是自己外孙女的养父，可就算这个家伙不是，至少也能从其口中了解下一任房主的事情，因而找到这个家伙无疑是他现在所知的唯一出路。

    人海茫茫，光凭一个名字来找一个人自然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倘若你能使用上公安局档案科的搜索系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虽说有些犯法的意味，但是这个世界上尚未能管得着幽灵的法律，偷偷用灵魂催眠控制一下警察并不为过，也算是他们变相为“人民”服务一回。

    因为知道二十年前居住的地址和姓名，秋老爷子借助一个漂亮警察MM的“热情帮忙”，很快锁定了这个叫夏凌云的家伙。事实上，据警局档案科的记载，夏凌云因为工作调动的缘故，已于十五年前搬往了另一个，同其离开的除了其妻子以外，还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这一切，无疑非常吻合已知的所有关于外孙女的信息。

    而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则是“夏梦梵”。

    海芸拖着疲惫的身体重重地倒在硬邦邦的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昏暗的天花板，脸色难看地仿佛死了一般。事实上，她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死掉，省得每天要定点受那帮家伙的审讯折磨。

    起初的情况还算好，虽然有人举报她是血族派来的间谍，但是这个举报人并未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和查找信息，自然就算检察机关想对海芸怎么样，可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冒然下手。虽然被暂时约束了人生自由，过上了一种类似于软禁的生活，每天的活动范围不能离开他们所划定的行动区域，但总体来说情况还不算糟糕，至少伙食还过得去。

    但是情况随即只转而下，这帮不相信“海芸是血族间谍”为空穴来风的家伙们，随即将他们的调查范围扩大到海芸的一帮室友之中。知情的大姐大、思诗和莫言自然对这个问题缄默其口，坚决否认有这种事情，甚至用海芸成功主持光之审判、令一个年长吸血鬼彻底覆灭的例子，来证明她同吸血鬼绝对是势不两立的宿敌。

    但是她们几个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帮家伙却以搜查住所的名义，在所有房间里都偷偷安装了窃听器，并放出话来说，只要他们找到确凿证据，就绝对不会对海芸手软，肯定要比当年处置秋莲事件更为严重。此话一出，原本镇定自若的莫言有些坐不住了，她等那帮气势汹汹的家伙一走，便找到大姐大商量起对策来，全然没有料想到自己所有的话都被窃听了去，无意间将海芸的秘密彻底公诸于众。

    随之而来的噩梦毫不迟疑地降临到了这些保密的姐妹身上，即便海芸可以毫无牵绊地同猎人们对着干，其他人也不得不在败露后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不是她们不看重这份弥足珍贵的友情，只是过分的执着只可能让她们失去更多的东西。

    于海芸而言，即便她彻底背叛了吸血鬼猎人这个组织，她还有夏梦梵的身份可以使用，还有吸血鬼凯文可以依靠；而她们对猎人组织的背叛，将使之不得不放弃自己如今已拥有的一切，得了罪名不说，还同时变得一无所有。

    这帮姐妹如今能做的，便只有实话实说，不去歪曲事实。大姐大和思诗承认了海芸有吸血鬼男友的事实，但至于她是不是对方派了的间谍，她们发誓自己并不清楚；另外，她俩还特意解释说，因为那个吸血鬼是其失忆前交往的，因而如今不记得过往的海芸是否还承认这段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也是她们之前“知情不报”顾虑的原因。

    小飞侠倒是在救主这件事情上相当积极，他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了潜入各部门办公室偷听消息的事情上，海芸很快便知道了姐妹们被迫“叛变”的事情，她能理解对方的迫不得已，不过大姐大为自己开脱的话却给了她启发，既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失忆，那又何不继续装傻，否定自己有这样一个男友，是对方要死缠烂打的缠着自己？

    或许，这不失为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