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红嫣成为整个冰凰山庄中最忙碌的一个,她是酒窖的常客,终日沉溺其中,时时会撺掇了沛儿几人帮着她,一行人整日忙碌,再也不见以往闲逸舒适。
苏夜洵的生辰宴自是寻常人所不能比,宴上所到宾客也是非富即贵,当日他那一言“本王今年的生辰宴上,便用红嫣姑娘酿的梨花酒招待客人”,虽不知他是当真,还是随口一说,却是让红嫣就此上了心。
从当初在冰凰山庄,她第一眼见到苏夜洵,直到今日,他一直都是一副高深难测、无可触及的深沉,便只有在面对衣凰时,会有一丝笑意,而红嫣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最能肯定的,便是他好酒。
尤其,是冰凰山庄的梨花酒。
自此,学着酿酒便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苏夜洵生辰当日,红嫣早早起身,方一推开门便惊讶地瞪大眼睛,继而足下一点,迅速地几个起落,落在夙飖阁前。
不远处,那抹身影出乎她意料,早已出现在院子里,远远望去,纯白身影与身旁的皑皑白雪形成一体,只有那微微飘动的长发尤为突出,得以让红颜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存在。
衣凰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冷决气息红嫣从来都不敢弃视,当初骄傲如她,便是被衣凰傲然尘寰的气势所震慑,从此再也不离衣凰左右。
正出神之时,突然面前身影回转过身,目光冷不防的落在她身上,看得红嫣又是一愣,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迎上那道清澈无垢的冷冽眸光,怔怔地看了几眼,忽而又嫣然一笑。
“小姐今日起的倒是早啊。”红嫣神色恢复得很快,眸中升起一丝她惯有的妖娆风韵,“怎么不多睡会儿?”
衣凰回身,睨了她一眼,语气淡然,“你呢?”
“我?我昨晚睡得早,是以早早就醒了……”
话音未落,就听一旁传来沛儿的声音:“我看你是一夜未眠吧。”
红嫣回身瞪了她一眼,“你看着我呢?”
沛儿撇了撇嘴,嘀咕道:“本来就是。”
红嫣道:“我起得早,只是怕洵王府的人一会儿来取酒,找不到人。”
话刚说完就有下人匆匆赶来:“小姐,洵王府的人来了。”
衣凰看了看神色陡变的红嫣,正了正脸色,“走吧。”言毕带头朝着前厅走去,几人紧随其后,谁也不敢落后半步。
既然洵王殿下点名要用冰凰山庄的梨花酒招待诸位王爷,那不管衣凰与他们关系如何,今晚他们都必须保证不能让从冰凰山庄出去的酒,出现任何差池,毕竟,今晚的晚宴,睿晟帝偕同毓皇后以及德妃娘娘都会到场。
傍晚酉时,洵王府来人请清尘郡主前往王府赴宴。
由于路上有雪,路面较滑,马车走得很慢,一路吱吱呀呀晃晃悠悠往着洵王府而去。
今冬第一场大雪,竟会降落在苏夜洵生辰当日,当真是毫无预料与征兆,前一晚还是星空清朗,只一夜间就纯白覆地。
车内,衣凰脸色沉郁,始终沉默无言。今日的她情绪颇有些怪异,便连一向最了解她的沛儿都有些迷惑,最近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一直都很平静,她猜不透究竟又是何事惹得她成了今日这情况。
衣凰感觉得到二人的疑惑,却是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她心里确实有事,而且是有大事。微微撩起车帘一角,看了看外面渐沉的天色,心情也跟着一并沉下,随后竟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雪后的天气总是显得格外宁静安详,可是她心里清楚,今晚的兹洛城不会安静,而过了今晚,只怕帝都就要翻天了。
前一晚,真正一夜未眠之人,其实是衣凰。
夜刚入丑时,一道黑影闪至衣凰窗前,未曾进屋,却只是在窗外轻声叫道:“郡主,可在?”
衣凰正和衣躺在榻上,未能入眠,窗外的动静她早已听得清楚,走至窗前细细一询问,方知来人是东宫隐卫,楼陌均急请衣凰入宫,有要事相商。
衣凰心知事情不妙,便没有惊动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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