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昶用过早饭,拿了东西只喂给名叫十八、十九的两只大黑狗,雪球很不满在桌子下朝他狂吠,不过雪球稚嫩的吠声很快就被十八、十九的吠声压了下去。
不喂食是卫昶对于雪球的报复,让你吵我睡觉。
刚到了南衙,吕推官就把卫昶打发了出去,卫昶与另一名文吏奉命前往开封府界提点司誊抄案卷。
这件案子的几个案犯实在开封府界被抓案子归开封府界提点司审理,但是其中有人是东京城内的编民,开封府衙誊抄一份案卷保存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以前都是开封府界提点司将案卷抄录好送来开封府,其实这次也抄录好了,只不过案卷在归档的时候发生了损毁,吕推官知道后没有向包公禀报,只是着人去再誊抄一份。
幸好两个衙门离得不是特别远,这错误还能弥补。现在的开封府界提点司还在东京城里,两个胥吏步行也不难,等到神宗年间搬到白马县之后就没那么轻松了。
刚到开封府界提点司的时候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陆诜刚好要出门,二人在门口赶紧朝陆提点行了礼,陆诜知道这是南衙派来誊抄案卷的胥吏也没多问,摆摆手让他们进去了。
说起这个案子倒是不复杂,一个书生带着小厮从东京城前往宁国县,出城之后与一伙送葬的队伍迎头撞上。也不知怎么了,书生的坐骑惊了,冲入送葬队伍导致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之中,坐骑将人家的棺木踢翻了,将书生也摔了下去。很巧的是,那副棺木不结实,马蹄子将棺材板都给踢裂了,里面的尸首滚了出来。
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混乱了,这书生就是日前在脚店里听闻南衙秘闻的那个“存中”。此人姓沈,父辈也是做官的,曾因为恩荫入仕,但是给他的官职也就是区区县衙主簿,他不甘于此,索性辞去官职,安心读书准备科举。.
拜访完京中的堂兄之后,沈存中本来要去兄长那里安心读书的,结果刚出京没多远就遇到这种事。沈存中起身要给主家致歉,但很快发现了问题。
地上的尸体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惨白色,而且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分布着不均匀的青紫色斑块。沈存中毕竟在县中做过官,虽然不是专业仵作也能看出这人绝不是自然死亡。
沈存中一边致歉一边从家属口中诓出死者死因,家属一口咬定死者是肺痨去世的。事已至此,沈存中没有耽搁,赔付一些钱之后,连忙叫上小厮跑到官府告了状。
开封府界提点司的动作也够快,在入土之前截住了送葬队伍,当场开棺验尸果然发现死因有异。
之后的问题就简单了,仵作检验后的结论是水银中毒导致的死亡,与家属一直谎称的肺痨相差甚远。按照《宋刑统》规定:“诸应讯囚者,必先以情,审察辞理,反复参验。犹未能决,事须讯问者,立案同判,然后拷讯。”也就是说对犯罪嫌疑人刑讯之前,先要进行常规审讯,反复的常规审讯得不到与事实相符的口供,案件疑问仍在,才可以进行刑讯。
又确定了送葬一行人中没有老幼、残疾、病患、孕妇,更没有官员和官员近亲,那就不用客气了,三木三铁之下还怕你不招供?
根据口供,原来这名死者是一个盗墓贼,送葬队伍中的多人都是他的同伙。这一行人在京兆府栎阳县探到了一处大墓,盗墓贼的头领勘探出主墓室的方位,就此向下挖盗洞,准备直达主墓室。
众人昼夜不停轮流盗洞,一天夜里轮到死者挖洞,结果第二天早上也没见他上来,众盗墓贼在洞口往下看的时候,发现他蜷缩在洞里,幸好他腰间还栓有绳子,众人用绳子把人拽上来后发现已经没了气息,身上惨白又有青紫色斑块,怎么看都是剧毒毒死的。
头领当时就明白了,这个墓他们没本事动,盗墓的事儿就此作罢。同伙感念死者替大家挡了劫数,于是将死者送回老家准备安葬,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这伙盗墓贼最终也是被判处了刺配,不过陆大人没有在刺配之外另加杖刑。
案卷不复杂,很快誊抄完了,卫昶与同僚向提点司官吏告辞之后,就打道回府。二人边走边聊倒是不觉得闷,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里面传出了“救命”声音,听声音该是个女人。
听到求救声,卫昶将东西交给老胥吏,自己掏出一对流光胆走进了巷子。老胥吏本想拦住卫昶,奈何年轻人热血上头哪里拦得住啊,结果东西后见卫昶执意要进巷子里,见此处离南衙已经不远只好快步朝南衙跑去,准备向同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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